路清直到晚上还没想通,那个叫韩菲的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那个全是灰烬的炭盆,路清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莫东走后她一个人也没再烤过火。
多半她也不在家,冷的时候,也就去房间躲着。
现在那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心境。
刚好今天又降了温,她到厨房夹了几块黄俊送过来的炭,点上火。
一个人坐在堂屋,看着碳慢慢烧起来。
黄俊送过来的木炭质量不错,烧出来也没有烟。
路清拿着手机发愣,小顺摇着尾巴进来,乖顺的坐在炭盆旁边。
“小顺。”路清叫它,“冷吗?”
小顺眨了眨眼,也没叫唤。
手机突然响起,路清看了看,不想接。
手机显示:张梅。
她愣了愣,一看到张梅的名字,又是晚上,就有点慌。
就像来索命的鬼。
只是她是来索钱的。
但她还是接了起来,不过张梅不是向她要钱,反倒听起来心情还很好。
“清清,妈妈过几天就五十岁生日了,你能来过来给妈妈过生日吗?洪叔叔请了一些亲戚朋友,想给我办几桌。”
路清其实从来不知道张梅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张梅从前也没过过生日。
后来她去广市后,就更加没有提过了。
她只记得是在冬天,还曾经问过张梅,不过张梅都说自己从不过生日。
现在她突然邀请路清去过生日,路清其实是有点吃惊的。
路清“哦”了一声,回答张梅,“我看能不能安排上吧,如果能安排上时间就过去,如果安排不上,就把礼物寄给你。”
张梅听她这话倒不高兴了。
“清清,你看你跟妈妈说这话,我又不是向你要礼物的,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跟妈妈打个电话就行,当然,有时间就更好了,我们也那么久没见过面,上次你又帮过你弟弟,洪叔叔的意思,也是想借这机会让你过来玩玩,感谢感谢你。”
路清听张梅这样说,有点动心。
本来上次因为钱的事,她的心都凉了。
但现在张梅说这样的话,又让她心里燃起对张梅爱的渴望。
“好,到时我尽量。”
“行,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提前过来住两天,我们这天气可好了,现在都还在穿一件长袖,就当是过来避寒嘛。”
路清挂了电话。
看着依然没有动静莫东的对话框,觉得没趣,便起身关门,去了房间。
想了想,那木炭都已经点了,不烤又浪费,就顺带把它带进了房间。
似乎今天晚上特别想念莫东的身体。
她眼花似的,关上灯,看什么都像莫东的影子。
平躺着身体,他看到他向自己压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珍珍会买这东西。
它可以给她无尽的幻想。
在这深夜里,冰冷的夜的,给她身体一丝丝的温暖。
她闭上眼,莫东的脸就越来越靠近。
想着那次他唯一叫的她的名字:路清。
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不算亲昵,但他的声线太性感。
对路清来说,根本没有免疫力。
她整个身体都因为他唤自己名字而颤抖。
后来,她也不知道到底又回忆了他什么。
他的头发。
他的轮廓。
他滚动的喉结……
她知道,每到这个时间,莫东就是她唯一幻想的对象。
每一次想象后的酣畅淋漓,都让路清有强烈的羞耻感。
她气息有点重,看着飘动着的窗帘,就像此刻的自己,轻飘飘的。
平息下来后,起身,穿了衣服去喝了口水,回了房间坐立难安。
再次躺下时,还是忍不住给莫东发了个信息。
“今天我看见了你上次的相亲对象,就在明风门口。”
***
莫东最近一直忙不停。
忙着应对客户,忙着对公司里的质量把关。
这次的质量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王志彪虽然是始作俑者,把他从明风处理掉,但最后该承担的,还是明风自己。
莫东别无他法,王志彪贪得无厌,他也可以理解。
毕竟他家里有一个一直不能自理的老婆。
而他,又是莫东和莫莉的舅舅。
把他送进牢狱,他于心不忍。
莫东其实很早就知道王志彪的贪心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会敢拿产品质量来换利益。
他打开公寓的门,十二点半。
今天回家时间还算早。
昨天,他和客户在酒吧喝酒到凌晨三点。
前天,他陪客户打了一天的高尔夫,然后去酒店泡温泉到下半夜。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
看着路清给自己发的信息,疲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他笑了笑,紧握着手机,没急着发过去。
已经很晚了。
这些天,每次深夜回家,都想狠下心给她打个电话,但都忍住了。
他不想成为那个她口中的,喜欢掌控他人的男人。
他不想让她讨厌自己。
走到阳台边,默然点了一根烟。
胃里的酒气往上翻,他吸了一口,把酒味往下压。
他没打文字信息,直接拨了她的电话。
路清睡得有点死。
她模模糊糊听到了自己手机铃声。
那天她刚换了一道铃声。
曲子高亢。
她睁不开眼,想伸手去拿手机,却没有力气。
屋子里暖哄哄的,还有不浓不淡的烧炭味。
路清脑子跟缺氧似的,胸口像压了重物。
她迷糊中有种快要死去的感觉。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路清突然意识到,她的身体有了问题。
这个电话,她必须接!
她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外挪,几乎是用尽了力气。
虽然她离那床头柜的手机只有半米远,但好似挪了近百米。
屋子里的气体让她全身都冒了汗。
她用力的把被子踢了出去,再使尽了力气用手一勾,这才把手机勾到了床上。
她没有力气坐起来,颤抖着的手慢慢的按下了接听键。
“睡着了么?”
莫东穿着一件灰色毛衣,衬得他身体更加立体,胸膛更硬朗。
路清缓缓张嘴,“我……我好像中毒了……”
莫东脸一沉,声音也降了下来,但能听到那声音里的急迫,“中什么毒?你在哪里?”
“在……在家,可能是……”路清咳了咳,她胸口的石头越来越沉,“……烧了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