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回了包间。
朱平利和胡桑已经坐在了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
莫东的步伐硬邦邦的。
在他们旁边坐下后，才伸手按铃让人过来泡养生茶。
“久等了。”莫东也不笑，语气平平，“我叫人过来泡个茶，喝两壶养养胃，这里的茶都是有专门的配方，会根据我们今天点的菜品配适合客人胃的茶。”
莫东放松的坐着，“一会儿看你们需不需要去顶楼上玩一玩。”
胡桑一听顶楼，便开始兴奋，对朱平利讲解，“顶楼是酒吧，朱总，上去试一试，这酒吧可不是一般的酒吧，有点意思。”
朱平利摇头，“酒吧就不去了，喝完茶我就走。”
胡桑眼里露出失望，但他又不好再劝。
本来他那么积极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某个女人的。
但他不可能说服朱平利，只能坐在旁边闷不作声。
来了一个茶艺师，长的漂亮清秀。
胡桑的眼珠子就一直在茶艺师身上扫来扫去。
莫东看在眼中，但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胡桑来的目的，让他过一过眼瘾也好。
他也不想提路清。
内心深处，只是希望这事就过了。
至于朱平利给不给明风机会，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若是平利这单能够谈下来，那整个明风，都会活络起来。
可有的就有，没有就没有。
他不强求。
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朱平利此行来的目的，而这目的，他虽能达成，但不想去做。
可他不提，朱平利倒主动提起来。
“你女朋友不错，喝酒壮胆，但又保持清醒，过来跟我谈条件，看是一个小女孩，没想到还挺有韧劲。”
莫东面无表情，“既然她已经没在这里，我觉得就没必要提她，刚刚她说的什么话，朱总您也别往心里去，明风能不能够得上平利，也不是一个女孩子可以决定的。”
莫东似笑非笑，看向朱平利，“朱总，您说我说的对吗？”
朱平利抬手拿杯子，低声道，“我有个女儿，现在在国外，每年回来一次，和路小姐年龄一般大，所以今天看到路小姐，特别亲切。”
胡桑在一旁点头，“老朱，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路小姐还真像小放，脸蛋像，说话语气都有点像，只是小放在你面前说话要放肆一点。”
莫东仍然一脸冷漠。
看着面前的茶，也没喝。
“所以朱总的意思，我女朋友今天算幸运，刚好让朱总联想起到贵小姐。”莫东轻吸一口气，“所以我一直在强调，我们大可以忘了她，就当刚刚发生的事，只是一个插曲。”
“不不不，你还是没明白我说的话，不管是因为路小姐幸运，还是因为她牌技高超，不管怎么样，我都蛮喜欢她的。”
朱平利解释，“当然，这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喜欢，所以我愿赌服输，她提的条件我答应，明天你到公司来找我，细谈一下产品。”
莫东抬眼，他知道，朱平利今天来见他的真正目的还未暴露。
不过他也不可能问。
只是胡桑忍不住了。
茶艺师向胡桑的茶杯倒入茶时，胡桑的手轻轻碰了一下茶艺师的手。
而后，以不经意的姿态对莫东说，“莫东杀过人这个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明风临于危难之间，我们平利这个时候和明风合作，无异于给平利砸招牌。”
莫东淡淡的接他的话，“所以，平利想要的，那一定是除了明风以外，别人给不了的。”
说了这句话后，他直接看向朱平利。
直击朱平利的内心。
朱平利也对上他的眼。
一个攻，一个迎。
胡桑笑了笑，“有人传言，你杀人是为了一个人。”
“胡总，江湖上的传言，不可信。”
“不，你错了，所有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胡桑接过茶艺师手里的茶壶，给莫东本来就快满的杯子里又添上了一点，“我们还听说，孟海河，和你关系非同一般。”
莫东眼里起了沙。
越来越不明亮。
他低眉看着眼前的茶，金黄的茶里漂浮着细细的残渣。
动一动，便在水里浮浮沉沉。
“只是朋友。”莫东抬眼，轻飘飘的说，“小事可帮忙，大事我不会利用。”
他是想断了他们的路。
朱平利唇齿微启，“看来你早知道我平利最近在做什么。”
“知道，广市你们打算投资的旧改，遇到了阻力。”莫东态度坚硬，“但这事，我帮不了。”
平利投资广市某区的旧改，刚好是老孟年轻时最初的地盘。
黑白的人，他都认识一二。
这一二，不是一般的一二，而是一把手二把手。
虽然过去多年，但这关系又硬又根深蒂固，老孟想做什么事，也就是几句话。
只要是合法的行为。
但莫东不想要老孟赶这趟水。
老孟早就退居平民，从前那种日子，他不想沾，莫东更不想。
虽然只是欠个人情，但这人情太大，别人要让你还时，你根本推不掉。
胡桑哈哈一笑，“莫总，你其实心里清楚明风现在的处境，我也不相信，你不想让明风倒，明风底下那么多员工，你舍得么？”
“这就不劳烦胡总操心了。”
既然大家都挑明了态度，莫东也知道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
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
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二点，“茶是好茶，若朱总和胡总还想要接着喝下去，请自便，若不想再喝，我会派车送二位。”
逐客令。
朱平利好多年都没被别人下过逐客令了。
他神色微微一变，“莫总，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平利在海市的地位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我们若是向你们小小的，又身处漩涡的明风抛出橄榄枝，别说挽救明风，就是让你们的名声跻身于海市行业前列，也是简单的事。”
“我知道。”莫东态度依旧硬朗，“但我真的不想，抱歉。”
他起了身，把手放在兜里，以一种主人的姿态，对茶艺师说，“请好好招待两位客人。”
就对朱平利和胡桑道，“我女朋友还在等着我，失陪。”
好一个失陪。
胡桑气得说不话来。
他头一次见这种跟他谈业务的商人。
利益为重，充分利用人脉，这道理他到底懂不懂？
莫东真的走了。
他在出包间的时候，刚好碰到迎面来的燕楠。
燕楠关切的问，“谈的如何？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等他们喝完茶，原路把他们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