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上,洪婧文带着银川慢悠悠地逛铺子。
但她只看不买,只摸不戴……
每次银川想要付账,洪婧文又放下商品,晃悠悠地往前走。
银川想到平日里紫儿的话:“小姐出府一定要带上面纱才更稳妥。”
那时她还以为是为了保护小姐名节,可此刻看着自家小姐这站没站相走没走相的样子,她更觉得戴面纱是为了不丢相府的脸面。
还好,小姐戴了面纱,没人认得出来。
她暗自窃喜。
“啪!”一个穿着半旧衣裳的孩子跑得飞快,一把拽走了洪婧文腰间的钱袋子。
没等洪婧文反应过来,那孩子就像老鼠一样窜走了。
银川霎时冷下脸色,沉声对洪婧文说:
“小姐,奴婢去拦住他。您且在此地,不要走远。”
话毕,她轻功一闪,消失在人海中。
洪婧文:“……”
她也跟了上去。
巷子里,小孩躲在了箱子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确认没人跟上后,他才放心坐了下来。
“啪。”
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对上银川冷若冰霜的眸子。
“交出来。”
银川语气微沉。
小孩子挣扎着,不愿意。
银川可没这个闲工夫,想直接把人敲晕。
“等一下。”洪婧文及时赶到。
“小姐。”银川默默放下手,同时也站在小孩子身后。
小孩看得出来他逃无可逃,恹恹地低着头。
“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洪婧文好奇地看着一声不吭地孩子。
这孩子看着也就十来岁,小脸粘上了泥土,眼眶似乎挤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来。
“对不起。”如同蚊子的声音。
“还给您,小姐。”
嘎哈?就这?
洪婧文没忍住捏了孩子一把脸。
小孩子震惊地抬起头,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伸出去的手都停在半空。
她……怎么不嫌脏?
“你不应该和我哭着说,家中贫困,母亲重病,无钱买药,你只能出此下策,求小姐相助之类的话吗?”
你直接道歉还钱?
洪婧文一顿输出,把男孩搞得一愣一愣的。
她……怎么知道我……确实是这样的……
看着男孩震惊的眼神,洪婧文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好笑地摇了摇头,没忍住又拍了拍男孩的脑袋,说:
“算了,我把你的话说完了,这钱袋给你了,带我去你家。”
看到男孩犹豫的神色,洪婧文蹲下身直到眼睛与男孩平视。
“怎么,觉得我是坏人?”
男孩这才摇头:
“您是好人。”
收到银川不赞成的目光,洪婧文回以安抚的眼神。
好吧,都听小姐的。
银川只得跟在二人后面。
三人没有注意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也跟在了身后。
男孩领着她们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屋子。
床上躺着一位瘦弱的妇人,妇人听到脚步声,艰难地睁开双眼,见到是自己的孩子,先是一笑,再见到身后两位衣着不凡的女子,又是局促。
男孩已经做好了被洪婧文供出地准备,乖乖站在一旁。
“这是我娘。”他介绍道。
“婶婶你好,我是大夫,是您儿子请我来看病的,您生了一个好儿子。”洪婧文牵住妇人的手,安抚一笑。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男孩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洪婧文掏出银针,扎入妇人的穴位中,又写好了方子递给银川。
“银川,劳烦你跑一趟玉满堂,抓这几副药。”
“是,小姐照顾好自己。”银川领命而去。
洪婧文又转向男孩,说:
“你在这照顾你娘,我去外面生火。”
男孩正欲拒绝,洪婧文不容置疑地关上房门,留下一句:
“不听话,我就不帮你。”
男孩只得作罢。
洪婧文准备好木材,一点摆好,一边对暗处的人说:
“这位公子,您还要躲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