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
洪婧文今日要去慕文学院见见孩子们。
当初被卫凌慕建设学院震撼，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奇异之处。
自从确定心意后，洪婧文才后知后觉，原来卫凌慕老早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只不过她恰好没有注意。
不过她也挺庆幸自己的迟钝，如果那时的自己知道了，怕是会躲卫凌慕躲得远远的。
在学院待了整整一天，由于要陪洪相吃晚饭，洪婧文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沈府近来闹鬼咯……”
马车外传来声音。
捕捉到关键字眼，洪婧文示意车夫停车。
前世沈珍炜被迫嫁给卫凌霆为妾侍，这个时候已经香消玉殒。
沈府还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知道吗，沈府嫡女竟然在自己院中和自己的表哥厮混，听说被抓包的时候，沈御史和沈夫人都在场，那时……那两个人还躺在一起……真是伤风败俗……”
“沈御史一怒之下，把沈小姐遣送到别院，沈夫人遭受不住打击，时常疯疯癫癫的。”
“可不是嘛，沈御史现在远远瞧着，头花花白，能让他一夜之间如此憔悴，不是闹鬼是什么啊。”
“……”
洪婧文拧眉，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来的来得很蹊跷。
大家大户的丑事闹得街头小巷的平民百姓都津津乐谈，说明这件事有人在暗中助力。
马车继续行驶。
途经沈府时，洪婧文掀起车帘。
如今偌大的沈府门可罗雀，周围的行人避之不及。
好歹和沈珍炜相识一场，既然来了，还是见一面吧。
洪婧文造访沈府。
沈御史果然和传闻一样，肉眼可见的疲倦。
见到来人，他心里疑惑，听到洪婧文的来意，他更觉惊奇。
相府千金竟然与自己的女儿相识。
他命人送洪婧文去见沈珍炜。
一踏入沈珍炜的院子，洪婧文只觉得凄清。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小姐，有人来找您。”
院中的这个丫鬟是生面孔，她显然不认识洪婧文。
沈珍炜闻声前来，见到洪婧文，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洪婧文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扬起笑容，虚虚牵住沈珍炜的手，说道：
“沈姐姐，我不请自来，没有给你造成不便之处吧。”
“怎会有的事？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进来坐。”
沈珍炜无奈一笑，带着洪婧文来到内屋。
这个屋子布置得格外清雅，但也很冷。
“沈姐姐，你……”
洪婧文眼神复杂，看着沈珍炜，欲言又止。
后者温柔地看向她，轻声说：“不冷。”
洪婧文身形一僵，只能默默坐到椅子上。
“最近，府内诸多不便，恰逢大雪，我便没有再出过府。你能来看我，着实让我心下诧异。”
沈珍炜笑了笑，解释道。
毕竟，在她看来，洪婧文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受人宠爱，天真无邪，而自己禁锢于黑夜，终日浑浑噩噩。
怎么也想不到这束温暖的光会这么闯入她的世界。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说出心声：“像我这般身份的人，洪小姐往后还是不要再接触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我虽在京中有所赞誉，但都是我自己花了心思得到的，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人。
大抵是命运眷顾，才能让你找到我，珍炜此生，能有你这份情谊，已无所憾。”
明明沈珍炜就坐在洪婧文的身边，洪婧文却觉得她是如此的不可捉摸，仿佛，她和她真的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能被沈姐姐当作朋友，我很开心。沈姐姐，这是护身符，你收下它，往后就让它代替我陪着你吧。”
洪婧文摘下护身符，递给沈珍炜。
“……”
她无奈极了，终是收下。
“洪小姐，请回吧。”
“沈姐姐，保重。”
回府的路上，白蛇问洪婧文：
[为什么要把你师父给你的护身符送给她？]
“我身上本就有银铃相护，这护身符不带在身上也不要紧。而沈姐姐她命运多舛，比我需要。”
洪婧文回答。
“老太婆知道了，不会怪我的。”
白蛇不语。
算了，说不过她，等哪天自己摔跟斗了，自然会幡然醒悟。
有的时候，不要对一个人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