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声也没吭声了。
过了会儿,她小声却又很坚定地说:“那我也不回去。”
宋声声平时看着娇娇弱弱的,特别好哄的样子,但是真被伤到了心,就倔强的像头牛。
哪怕撞到了墙也不会回头。
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真心交付出来,一步步慢慢试探着才敢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给自己喜欢的人。
一旦受到了伤害。
她就想学会保护自己。
不肯再试了。
她知道自己要懂事一点,要善解人意一点。
一开始的确是她的不对,但是,她总是会很自私的想,为什么傅城不能够原谅她呢?
她已经说了好多个好多个对不起。
好吧,就算不愿意原谅她。
为什么要用不回家、不理她这种方式来对待她,她不喜欢这样。
她小时候总是被忽略,被撇下。
永远都是最不重要的那个。
她怕极了这种冷漠。
宋声声抿了抿唇,接着说:“你打离婚报告,我再回去。”
她小声补了几个字,“回去拿证。”
屋檐外的雨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平缓了不少。
傅城的肩头早已湿透,他漆黑的眼,沉默的锁在她的脸庞,有种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力感。
但是不管怎么样。
他不会松手。
哪怕是绑着也要把人绑回去。
傅城沙哑着嗓子,“声声,我找了你六个月。”
宋声声的眼皮颤了两下,手指也默默的攥了起来,纤细的指尖,掐得泛白。
傅城抱住她,急促的、紧张的呼吸声好像在她的耳边。
他搂抱的很紧,用双臂牢牢将她圈在怀里,“那天我不是生气,也不是烦你。我怕我失控,伤了你。”
“我嫉妒他。”
“嫉妒你给他写的每一封信,你从来没给我写过信,就算是最后那封告别信,字数都比给他的少一大截。”
哪怕这种时候,傅城都还记着他耿耿于怀的事情。
傅城的喉结动了两下:“人在冲动的时候总会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宋声声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忽然间,她的身体僵住了,感觉自己后颈这片皮肤,烫烫的,湿湿的。
仿佛湿咸的眼泪砸了下来。
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说不定是雨水。
傅城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那天和你说了那些话。”
后悔没有帮她擦掉那么多伤心难过的眼泪。
后悔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宋声声吸了吸鼻子,也有点想哭,但是她忍了下来。
突然,一声血气方刚的怒声打断了两人。
程煜刚回家拿了伞过来,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都没有换,就打着伞跑过来接她。
看见她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还以为她碰到了流氓。
“放开她!你是干什么的!赶紧给我放开她!”
少年连手中的伞都顾不得,随手扔到一旁,就要冲过去和傅城打架。
傅城将宋声声拽到自己身后,男人眯了眯眼,冷冷盯着横冲直撞而来的少年。
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这会儿更不会有好脸色。
不过傅城早过了逞凶斗恶的年纪,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人对她是什么心思。
傅城收起打量的目光,扯起唇角,淡淡吐出几个字来:“我是她的丈夫。”
程煜一听就怒了。
更加感觉眼前长得人模狗样的人在耍流氓。
“放你妈的狗屁!她丈夫早就死了!”
傅城侧过脸,看了眼宋声声,眼睛里倒没有怒意,好像也没生气,意料之中一般,早猜到了她不会说什么好话,但也没想到会直接说他死了。
傅城垂眸看着她,认真地问:“声声,我死了吗?”
宋声声无辜望天,装聋作哑。
傅城记得她那次跑去阳城找沈知书,也是和别人说死了丈夫。
程煜看不惯这人的样子,凭什么霸道的抓着她的手不放?!流氓!
程煜冲上去就要给他一拳,奈何他低估这个看起来斯文俊俏的男人,一拳过去还没碰到对方,就被抓住拳头,一脚踢开。
宋声声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程煜挨打,刚才装哑巴的人,跑过去,挡在少年面前,“你别打他。”
傅城活动活动了手腕,才刚松了松筋骨,没过瘾。
他冷眸盯着被她挡在身后的少年,冷哼了声,还是收了手。
程煜被他踹得这脚,也没到要害。
疼是有点疼,但是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好面子,不愿意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表现出自己很弱的样子。
愣是扛着没喊疼。
宋声声捡起地上的伞,重新塞到程煜手中:“你先回去吧。”
说着她有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傅城的身份。
傅城朝她望去,似乎就在等待她的说辞。
宋声声无奈道:“他确实是我丈夫。”
程煜呆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然后还是很凶的看向傅城,紧接着说:“那他肯定对你不好!”
能把一个姑娘气的跑出来讨生活的男人。
能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不管程煜把他想的再怎么不好,再怎么差劲。
终归这两人还是夫妻,他才像个外人,插不进去。
哪怕心不甘情不愿,在一声声催促中,程煜还是先回了家,临走前,把雨伞强行塞到了她手中。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
宋声声手里拿着伞,送走了程煜,还有一个更难缠的男人。
傅城问她:“你住哪儿?”
宋声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他是我师傅的外孙,你放心吧,没和你离婚之前,我不会再做红杏出墙的丑事。”
傅城似乎不在意两人的关系,嗯了声,接着又问了一遍:“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宋声声不想告诉他,“我自己能走回去。”
傅城说:“行,那我跟着你。”
宋声声:“……”
他这不是耍无赖吗?
宋声声也有点脾气,犟着不肯走,他来出公差,肯定耗不过她。
她这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的时候,傅城伸出长臂,单手就将她扛了起来,手横在她的腿弯,把人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下治住了她,接着,傅城又问:“往哪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