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躲不掉,江月黎随着公主指的红梅看去,作诗也不难,借鉴一下各位大诗人的作品再带入情感,押韵一些,参加过高考的人能从别人的作品中摸出套路。
看着那株红梅留在雪地下的残影,刚好符合江月黎的心境。众人见她出神,也没有多期待,江月黎的文采恐怕作不出什么好诗。只是如今都想看看家破人亡也不准守孝的嫡小姐要如何应对。
“凌风孤影三分白,傲霜斗雪暗香来。”江月黎说完之后一片寂静,只能心中默念,对不起呀梅坡先生、临川先生,我也是不得已呀!求上天保佑他们都没有听过两位大诗人的作品。
“‘三分白’‘暗香来’,妙呀真是妙呀!”四皇子开口称赞。
江月黎可算不忐忑了,但借鉴了别人的东西还是有点心虚,只是面上不显。众人也跟着称赞起了江月黎。
听着众人的声音,看着红艳的梅,江月黎脑子突然有点恍惚,像是似曾相识,又像与另一幅画面重叠。也许是吹风久了还有点头疼。她只好浅喝一口酒压一压。
“没事吧。”身边的宁荣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没事,可能有点小风寒。”江月黎本是侧头回答宁荣的关心,却看到了高位处的昭阳公主收了那温婉的笑容。
江月黎顿觉此地不宜久留,起身请罪说身体有些难受想去休息一会儿。
昭阳公主想着早些走也好,便同意了江月黎的离开。宁荣以陪同的名义跟着出了喧闹的庭院。
“你是旧病复发了吗?”见走远了,宁荣才关切的询问。
“不是,我只是不想待在那儿。”江月黎笑靥如花。
“不适就回府,不用强撑。”宁荣看着江月黎苍白的脸色说。
虽然出府时脸色也不好,不过从坐轿时交谈的状态就看出来江月黎是想故意装作身体抱恙。但是现在脸色更差应该就是真的了,毕竟她俩寸步不离,没见她去补妆。
“再逛逛吧,这景可不常见。”江月黎应声回复。
直到这赏梅宴结束,江月黎头痛也没有缓解,只能强忍着,时而借吃食酒水压一压。
三人一同回府,公主居然亲自相送。这下江月黎更加确定了昭阳公主的心意。不知她是否知晓国公府想纳妾这事。
江月黎本想趁着回府时记一记路线,好应对他日出逃。没想到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马车偶尔摇晃,敲击着她的头。
“不要嫁,离开国公府,离开国公府。离开京城,去找爹爹,去找兄长。”江月黎脑子里传来凄厉的哭腔。
“谁在哭,别喊了!我头都被你喊疼了。”江月黎捂住脑袋回应。
“你能听见,我是江月黎,我就是你啊!我死了,救不了爹爹,救不了兄长和阿娘,也救不了将军府几百人的命。”江月黎见到了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红衣,跌坐在雪地里。江月黎看着她哭,不对她的衣服好像是被血染红的。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江月黎不自觉的眼圈红了,这人应该就是真正的将军府嫡小姐了。
“是谁?”女子缓缓抬起头,又迷茫地低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谁要害我们。啊……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要害我们。宁殊、昭阳、国公府、刺史、文武百官、奸臣小人、皇上都要害我们。”这将军府的嫡小姐已经疯魔了,也在情理之中,遇着这事能正常的有几人?
“你……你先冷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愿意说给我听?”江月黎劝说着,也不敢靠她太近,问清楚事情的始末也好规避一些风险,要是真如她所说,恐怕今夜就得钻狗洞离开。
“你救救我,求你,求求你了!”血衣女子朝江月黎爬来,这画面很是吓人,江月黎本想后退,却使唤不动自己的脚,只得任由她抱着摇晃。
“如何救你,你说呀?”江月黎实在有些心累了,无法与情绪激动的原主交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就这么抱着头哭喊着声音尖利刺耳,也不顾及身上的血污,江月黎想叫她停下来,她也仿佛听不见一般。
“停下、停下!”江月黎大喊着。
众人都被她的喊叫声吓了一跳!
江月黎满头大汗的睁开眼,恍惚觉得床前全是人,她的脑子还是疼。
“大夫,快取了这银针,是不是弄疼了!”江月黎听见了宁荣的声音。
“说什么胡话,大夫自有考量。”国公夫人也开了口。
“小姐醒了就好,我这就取了针去开几副药给小姐煎上。”大夫缓缓退出了屋内。
江月黎才看清,屋内是国公府的一大家子女眷,这有些过分关心了。
“快去屋外通传一声,让殊儿回去休息吧!月黎醒了。”国公夫人像是特意说给江月黎听的,声音放大了些。
“你在马车上昏了过去,一直喊不醒,我还以为你去了呢。”宁荣抱着手看着江月黎。
“荣儿,你这张嘴能不能说些好听的!”国公夫人拍了宁荣,把她拉到了后面去,坐在床沿,轻声细语的说,“都怪我,没想着你的身体还让你去参加宴会,如今你就在家好好修养,等年后回暖再出门游玩,那时天气好了,你也会好起来的。”
这话说得江月黎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劳您挂心了!”江月黎装作尴尬一笑。
“傻孩子,说什么见外话。”说完又打量了一下屋内,“我见你这院子也着实冷清,不如搬到南边院子去,和你哥哥姐姐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要是像昨日那般身边又没个人可如何是好。”
南边的院子,怕是想让她早点和宁殊有情好成为妾室,江月黎婉言拒绝:“伯母,这院子很是清净,我很喜欢。原本有青竹照顾我就很好,那些丫鬟我都觉得多余呢!您不必为我操心这些。”
“哪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的,不过是我想多疼疼你。”国公夫人说完又转头叫其他人回去休息,以后不要来打扰江月黎养病,但自己却不走。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原来是留下来想知道江月黎的想法。
江月黎自然知道她在问什么,答道:“伯母,我脑子许是因为生病了紊乱得很,就算要答应,这时节恐怕我的身子也撑不起,等开春回暖后我们再定可好。”
“那你先将身子养好吧,若是定下来要提前和伯母说,伯母来替你操办,一应事务也是要提前准备的。”国公夫人眼见江月黎松口了不少,与那日家宴上态度也两相径庭,心中觉得这事能成。
江月黎也是被问得心烦,假装咳嗽。国公夫人就让她好好歇息休养,改日再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