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这天,舅舅们带来的厨娘,一切听从雪羽的安排,做了满满的一桌美味佳肴。
整个院子被红色的喜庆和欢笑声裹满。
而外面则截然相反,小院被暗卫一圈圈的围着,防止有人叨扰主子们的团聚。
小聚过后,几人一起站在院外醒酒,看着月色,闻着药草香。
她突然感觉自己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
就连来银州后做的梦都是美得,不知不是故土能让她的灵魂心安。全是原主幼时的美好回忆,和长辈们说笑,同姊妹们打闹。
心中不免猜想,或许这次来到这个到古代是上天给自己的奖励呢。
只是这奖励没享受多久,就收到了兄长的来信,她只觉上天真是吝啬。
江月枫来信之时正是元宵佳节的后一天,大家都还没从喜庆的氛围中缓过劲儿来。
江月黎将此事告知了舅舅一家后,就开始准备出发了,银州的小院和铺子也早早就选好了接手之人。
只是他们同自己一样,这些时日的欢愉,让他们忘记了江月黎要离开的事实。
江月黎早想到自己待不长久的,但是银州是她待得最久的地方,加上有家人在此便比其他地方多了些不舍的情绪。
这回她骑上马,还往回望了望。没有过多留恋便带着无忧、百灵和雪羽纵马而去。
至于暗卫们或潜行、或乔装打扮,自然会在有需要时出现。
岳家人也在暗处目送着她,岳弘觉得这次的阿月妹妹与从前十分不一样,但对习武的那份热爱却像极了小时候。
或许是将军府的惨烈让她有此改变,虽然不曾与她多说什么,但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而江月黎经过数日的奔波来到了兄长说的见面之地——襄州城,这里若是以江月黎骑马而行的速度,半日便可到达京都。
受京都的影响这里也很是繁华,许多达官贵人偶尔会来此游玩。全然把这里当做了京都附属的游玩之地。
为了迎合各位贵人,此地建设了宽阔的马场,绝美的桃林、桂花林。
甚至水池中都种上了成片的荷花,只等夏日盛开,来惊艳众人。
江月黎刚来时兄长竟然还没到,便逛了几日了解了襄州,不禁感叹这儿的县令真是位商业奇才,一年四季的吃喝玩乐他都想到了,便永远有旺季。
兄长到之时已经是五日后。
“阿黎,没想到你这般快,我以为能和你同时到呢。一路奔波劳累是哥哥没用,让你受苦了。”江月枫眼中有藏不住的歉意。
“许是在舅舅的指导下骑术精进了些,一路上并不辛苦。”
“他们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二舅母的嗓子在无忧的诊治下还有好转的机率呢。”
“那真是太好了,这个消息可同你弦乐姐姐说说,终究是一家人。”
“好,还是兄长心细。”
江月黎不禁怀疑起两人的关系,虽然弦乐姐姐说了,兄长心中无她,但看着这个样子也不太像呀。
对了都是一家人,这不是近亲结婚吗?江月黎又忘了自己是在古代,近亲结婚是常有的事情。
江月黎还在心中各种猜想,兄长却说道:“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雪羽带我去见见暗卫吧。”
“等兄长的这几日我早就休息好了,我也一起吧。”
“好。”
说着江月枫还宠溺地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倒是江月黎两世为人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心中还有些不适。
脸上的微笑真是比哭还难看,不是讨厌,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江月枫见状也没有责怪,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便一起离开。
江月黎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位兄长的少将军名号,这次带的上百号人面对她时只是冷漠的敬重,但面对兄长时却多了一份奴味。
他站在前方,所有的暗卫一见他便半跪下来,虽没说话却尽显臣服之意,或许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因为守护江家而生一般。
兄长一抬手:“起来吧,今夜我要认清你们所有人。”
说完便朝人群中走去,路过一个暗卫,那人便会抬头直视前方好让他能看清,还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江月枫走过后那人便垂头半跪。
这像是延续了许久的习俗一般,行云流水一点没出错。
而江月枫手无寸铁,却又浩然之气,尽管少部分人比他还高,却深深的被他的气魄压下去。
认完所有人后,江月枫竟然真能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号。
又分了三十人给江月黎,他们由松鸦、目黑、白鹏为首。
“兄长,我身边有十个就够了,还有雪羽和百灵呢。”江月黎想说自己身上虽有钱财但和真正的富商还差得远呢,这待遇恐怕要赶上皇上了吧。
江月枫言语中除了宠溺多了分不容拒绝的严肃:“阿黎,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若你有个万一我便真是孤苦一人了。”
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他们护你,我方能放心做事。”
这摸妹妹脑袋是十几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真改不了。
但这次江月黎笑得很自然,也欣然接受了兄长的安排,毕竟自己的安全确实多了分保障。
她不知道的是,江月枫自从知道他在大婚时被人掳走后有多后悔,后悔妹妹身边的暗卫只有三人,后悔自己和父亲的决定让妹妹吃了苦头。
一切部署好后,两人一同回了江月黎租下来的小院,她如今已经习惯一到地方就去租院子了。
至于父母的案子查得如何江月黎没问,兄长也没说。
江月枫睡前和她说:“明早我去接一个人,你在此等我就好,我会带他来此。”
“好,那兄长要在襄州待多久,若是我做生意时间可够。”
江月枫笑着:“想做就去做吧,如今你竟爱上做生意了。”
“那是自然,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好,小财迷。”
片刻的欢笑,让人有了岁月静好的错觉,可惜只不过苦中作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