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枫摇摇头。
江月黎无语:“摇头是什么意思,没有危险?还是说你也不知?”
“阿黎别急,我会查探清楚。”江月枫安抚着她,给她倒了杯水,生怕妹妹急出个好歹。
江月黎坐下后说道:“兄长如今的处境实在危险,一切真相都不知晓就被人算计暴露了。”
“阿黎别担心,至少江家如今已是清白。”
“可若这一切要拿兄长去换也太不值了。”
是的,太不值了,刚收获的兄长她还没享受够当妹妹的快乐呢。
江月枫笑着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要能还将军府清白,我死而无憾。”
江月黎无话可说,只怪自己太贪心了些,想把这份从未属于自己的亲情留在身边久一点,甚至是一辈子。
江月枫看着她,他心疼妹妹要打扮成这副样子和她见面。
“阿黎,可想回来?”
江月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黎?”
她抬头看着江月枫,眼圈红红的。
江月枫慌了神,连忙抱住了她,安抚道:“阿黎别怕,我一定小心谨慎,一定查明这事的原由,我还要护着你呢,护着你回家,护着你出嫁,护着你老去。”
江月黎眼泪夺眶而出。
第一次见他不曾流下,见他身受重伤不曾流下。
偏偏在这时候因为他的一句话不争气了起来。
江月黎连忙擦干泪水:“那兄长的意思是要继续留在此地?”
“是,我一定会保全性命的。”
江月黎收拾好心情提醒他:“那兄长便从隐瞒孝心开始吧。”
“什么?”
见他没懂江月黎恨铁不成钢:“兄长身边没有军师吗?若我没猜错皇上对你肯定不如从前亲密,世人赞颂你的一次孝心,皇上从前误判将军府的事就要被拿出来一次,你以为君王有多大度,能容忍自己的错误反复被人提及?恐怕现在见到你都会想起父亲。”
江月枫自然想到了,他高兴妹妹的聪慧。
江月黎继续:“再说了那宁嫔只是被降了位份,总有吹枕头风的机会。公主只是被禁足,总是有解禁之日。要我说兄长此时隐居起来,远走他乡才是最好的。”
江月枫深思起来,他此时已经入局,不是想走便能走的,但妹妹可以。
“阿黎,可愿回来?”这话他问得小心翼翼,他既想陪在妹妹身边,又担心她的安危。
“不愿。”江月黎回答得很干脆,那是因为她本身就不属于将军府。
“为何?”
“江月黎,早就死在国公府门外了。”这是她大着胆子说的真相。
“好,如今你只要做你开心之事就好。”
“多谢兄长从不逼我。”这是她一直想说的感谢之语。
看了看门外江月黎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要回了。”、
她拿起另外一盆枯败的花准备离开。
“阿黎。”
被江月枫叫住,她停住脚步没有转身。
“无论你去哪,都记得告诉你过得可安好。”他很害怕妹妹要像她方才说的那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让谁也找不到。
江月黎终究是软下心来,转过头:“兄长放心。”
这算是答应他了,江月枫笑着:“好。”
“兄长也别难过,近日我都在襄州,想我了就给我传信。我不止会扮花匠。”说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才转身。
背着光,江月枫笑出了眼泪,自己妹妹真的长大了,再也不缠着他了。
从此江月黎又开始独自喝汤药了。
只有回来那晚她梦到过原主。
原主躲在一处角落,边哭边喊着“哥哥我怕。”
原主落入水中,大喊着“哥哥救我。”
原主和表哥练武,哭着“我要哥哥。”
......
她知道只是体内那不安的灵魂在和她叫嚣,她便喝汤药更勤了,还日日带着无忧制作的止疼的药丸,一感觉不适便吞一颗。
就这样原主的气息被生生压了下去。
无忧也开始焦虑药材不够用了,便又计划着出门采药。
这回江月黎没有什么事要忙,便决定同她一起去。去之前履行承诺还知会了江月枫一声。
江月枫一如既往的没有阻拦,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
等药材找够都快入冬了。
这些时日跟着无忧漫山遍野的跑江月黎心情好了许多,几人总是一路上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甚至看到有溪水的地方还会回忆起从前学游水的日子,不免有些思恋绿橘了。
一番思恋后江月黎二话不说就跳入了水中,无忧和百灵陪同。
只有雪羽没下来,不是她不会水下功夫,而是她怕主子身体这个季节下水吃不消。立刻在岸边找柴火支起了火堆,方便几人等会儿上来不至于着凉。
雪羽的担心是有必要的,只是担心错了人。
江月黎和百灵无事,倒是无忧开始打起了喷嚏。
无忧自己把脉后说是着凉喝几碗姜汤就好,江月黎不放心请了大夫也这么说。
这才说她是因为不习武后身体素质差导致的,以后都要早起和她一起习武才行。
无忧气恼,比起习武她更喜欢炼药。
一日没出门采药无忧就开始愁着入冬时节没有了藿香,百灵说了句温泉庄子有,江月黎和百灵第二次朝着温泉去了。
雪羽细心就在家照看生病的无忧,这是古代小感冒也可能要人命,江月黎坚决不让无忧跟着出门奔波。
到了温泉庄子已经入夜,不好打扰村民几人顺着墙角摸黑采药。
采着采着,江月黎已经碰到了墙角。
想着里面会不会也有这草药,就翻了墙。
借着月色朝下面看去,才知是自己想多了,即便没人在此享受温泉,里面也被打扫的干净整洁,地面只有铺好的大理石,哪有什么藿香。
正准备下去继续采药。
“你在此作甚?”
一个低沉的声音吓得她狡猾,往温泉庄子里面摔去,还好她身轻如燕安全落地。
抬头看声音来源之处,一个剪影在墙头躺着,手里应该是拿了一壶酒。
“你是谁?大半夜不睡在这儿装鬼干什么?”江月黎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