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月黎不答应,恐她不能心安。
无忧果然面露喜色。
江月黎第二日便如往常一般,慢慢下地,慢慢走出房门。
绿橘扶着她,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是仲春时节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
“小姐睡了一月有余。”
“这么久?”
江月黎感觉自己晕厥梦魇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下次是多久呢?她不敢想。
“小姐,可要叫商清王进来?”
随着绿橘的视线看去,便与那人对视。
两人遥遥相望,江月黎却不知是何种情绪,有一丝厌烦,却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靠近他。越是靠近越是心安。
见此,萧云清快步走过来,扶她坐下。
“你刚刚苏醒,怎么不调养好了再出门?”
两人就这么坐在门外长廊上。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有分寸,也有经验。”
“怎么没看见你身边的医女?”
“那小丫头怀疑自己的能力,找她师兄去了。”
“也好,多些人为你诊治也多些好转的可能。”
“殿下今日不忙吗?”
“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了。”
他说得如此直白,江月黎只好明说了:“殿下其实不用把我看得如此重要。”
绿橘和白杨闻此退了下去。
“你已明白我的心意。”萧云清看着她面色,已经猜到她要拒绝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接话。
江月黎有气无力的应着:“我知晓,是因为殿下想让我知晓,殿下想我知晓无非是等我一个回应。”
“你不用着急回应,我给你思考的时间。”
“不,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我们不是同一类人,身处不同的世界,思想也天差地别,所以我们不应该建立过密的关系,我对你也喜欢不起来,你对我或许也只是觉得新鲜罢了。生拉硬拽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江月黎的眼神丝毫不闪躲,他就是要明确的告诉他。
而此时的萧云清听得云里雾里,她说的话自己只明白了一半。回去后仔细回想她的一番话,才觉得江月黎说的应该是她的身份与自己的身份不匹配。
又想起这一路来她的艰辛,恐怕早已经恨透了皇家。
他再想不出其他原由了,但萧云清脑子中也明了该如何去做了。
萧云清走后,绿橘上前来扶她回屋休息:“小姐,其实商清王日日都是这个时辰来看您的。”
难怪她到现在除了百灵雪羽没见着其他人。
百灵也是与她心有灵犀,此刻进了屋。
“主子,无忧和她师兄已经进城了,还有一苗疆女子和女道士随行。”
江月黎点点头:“好。”
“百灵,表兄他们呢?”
“都等着小姐苏醒呢,无人离开。”
江月黎便让百灵传信,等自己好些了便出去见他们,她这方院子太多萧云清的人了。
今日江月黎的能量已经用完,江月黎便小憩了一会儿。
直到听见幽幽的银铃之乐,感觉手中一阵冰凉的触感,她才缓缓的睁开眼。
是那双淡淡的紫眸。
“姐姐醒了。”无忧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微睁的双眼。
媞樱松手退下,摇了摇头。
无忧把江月黎扶起来,她看到了几位的愁容,都是她提前能想到的模样,忍不住想调侃一番:“怎么了?我没救了?”
“并非如此。”媞樱缓缓开口,“只是我们都探不出你脉络的异常之处,你的体内也无任何蛊毒。”
江月黎倒是显得乐观些:“不是得了绝症就好。”
无忧的眼眶有些红润:“可是姐姐是切切实实的昏厥长眠,与绝症何异?”
“无忧!”苏木喝声制止她口无遮拦。
斥责起无忧:“许多人的病,都是由心所生,万不可将悲伤情绪传给病人。”
苏木温声询问:“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这话一出,江月黎还是觉得他的嘴比较毒,说得像自己命不久矣了。一时无言以对。
屋子针落可闻。
苏木意识到自己表达不太对,立马纠正:“我是说,心中可还有什么执念,让你无法解脱?”
江月黎摇摇头:“我不知,现在没有。”
“听无忧说,你每每昏厥长眠都会梦魇,你可还记得内容?”
江月黎思考片刻:“从前是失忆前的一些片段,如今好似能看到另一个自己。”
“可是恶鬼缠身?” 媞樱把病因往玄学方面拉扯。
这就是江月黎害怕说出真相的原因,指不定就把自己当鬼怪处理了,不知是水淹还是火烧,真是吓人。
“这是心魔。”后面传来声音。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玄易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没有其他人那般或忧伤或愁闷的情绪。
“心魔不解,你心难安。”一边说着,一边喝茶,似有故作高深之态。
“可我的心魔是什么呢?又该如何去除。”江月黎自己都不知道。
若这次是因为依语藏起江月黎兄长的尸体而愤怒,下次又会是什么?
“若你无法去除,便去山野自然中净化吧。”
苏木认同说道:“你这症状确实不再适合奔波劳累,需要静养。”
媞樱也点头。
“好,多谢各位。”
三人回礼。
“无忧开的汤药很适合你的体质,缓解头疼之症下还能滋补调养你的身体。”苏木认可的看着无忧。
“我也为你带了新的蛊香。也是缓解头痛之症的。”
“多谢。”
苏木又摸了摸红了眼眶的无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几次听江姑娘说化险为夷都是你的功劳,相信自己,你能护好她。你也听见了无解的是江姑娘的心魔。”
说完又向江月黎拱手作揖:“我们不便多留,过几日也会离开古庙,日后有缘再见了。”
“好,多多保重,盼与君重逢。”
互相道别离开,无忧和绿橘送他们离开。
玄易绕到了后面,趁人不注意塞给她一个纸条后说道:“你已经不适合待在此处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月黎坐在船上不由得多想,她话中是否还有其他深意。
是自己不适待在这权利的旋涡之中了,还是说自己不适合待在这个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