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众人惊呼,公公和太医们急忙搀扶才没有直接倒下。连忙将皇帝送回宫中。
宁荣低着头无人关注。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这才起身。
管家已死,全龙无首。这个局面已是必死无疑,屋内全是下人的抽泣声。
“叫二管事顶上,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陪陪兄长。”宁荣吩咐道。
“是,将军。”
是了,小姐如今身负官职说不定还能挽救。
又倒来一杯茶水,当头浇在宁殊脸上。
他这才清醒。
“大胆......”
看清眼前人,宁殊顿住。
“荣儿,你没死?”
宁荣心寒:“兄长希望我死吗?”
“不不不,我是高兴糊涂了。”说着便要起身,“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会逃婚?”
宁荣眼角湿润:“兄长和父亲推我入火坑,还不允许我自救吗?”
“你怎会如此说,当初......当初......”
宁荣也不着急,她就是想知道,他会如何诓自己。
“当初,契丹王族真心求娶,你虽是国公府嫡女,能做王子妃却也是高攀啊,况且......”
宁荣嗤笑:“兄长竟然觉得我嫁给一小小部族王子当妾也是高攀。”
“什么?”
“宁殊,你不必演了。耶律·巴特儿踏进契丹那日便告诉了我真相。他做宁家的后盾,我做契丹的婢妾。可惜了,我做不了他的妾,契丹如今也快消失了。”
“是你,你是灭了契丹的女将军。”宁殊想起边境的情报,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妹妹不在人世了。
“是啊,你应该最了解我的,谁欺负了我,我便要让他付出代价。包括我最亲的......家人。”
“不,荣儿,我不知情的,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呀。”宁殊起身拉过她,“你如今已平安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一起重振宁家。”
宁荣终究是流下了眼泪:“可兄长不知道我是如何一步一步到今日的,不知我在异乡如何受尽百般羞辱,不知我的亲近之人被剥皮削肉,我在那笼子里每日茹毛饮血,过着牲畜般的日子。”
这是宁荣人生最灰暗的时刻,确是她的父兄亲手促成的。她也想过是父兄受了蒙骗,可巴特儿却将最残忍的真相告诉了她,他敢如此正是因为知晓父兄永远不会来救他。
若不是那晚两个暗卫拿着一瓶不知何物的液体将困住她的铁笼溶解,她或许就只有咬舌自尽一条路了。
“荣儿,对不起!我不知晓的,都是父亲安排的。不过我可以弥补的,你想要什么,兄长都给你。”
宁荣的言语听着骇人,宁殊只好先安抚。
“是吗?”
“当然了。”
“兄长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宁荣情绪已经平稳,今日目的都已达到,自己便留下这句话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江月黎也收到信可以回了。
不过她已经在舅舅的宅子住下了,正翻看着岳弘往日收集的情报呢。
不愧是舅舅的儿子,这些秘闻江月黎都不知晓。
看了一夜,第二日早早便回了。
一回回城便看着城中各处挂起白帆,一片肃穆之色。
萧云奕已经死了,据说是去公主府被驸马气死的。
昨夜他回皇宫后经太医们抢救已经稳住病情,太医们都松了口气。
皇帝便休息了。
只是半夜想起宁殊的话语,依然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人唉声叹气,更是觉得身边人或许都是被宁殊安插进来的探子。一股脑全都赶了出去。
“陛下难道认为皇家会有真情在?”
“谁?”皇帝质问,一边跑去前方拔剑防备。
萧云清从暗处走出,此时的他眼神狠厉淡然,像一头鹰眼巨蟒,靠近他。
“未经传唤,你怎会在此?”
“我自然是来解陛下烦忧的。”
说完,甩出暗器将他手中利器打掉。
步步紧逼,他已经坐到床榻之上:“你......你......莫不是要篡位?”
“篡位?如今倒不至于。”
皇帝心中难安,朝着门口大喊:“来人呀,来人呀!有刺客。”
而萧云清就静静地居高临下地看着。
呼喊无果后,他明白了局势。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想害我?”萧云奕崩溃了。
萧云清还是不搭话,任他挣扎。
看来萧云清已经拿下皇城了,他笑出来,干脆就躺在了床上:“真是没有意思,母妃恨我,皇后废我,父皇瞧不起我,舅舅和兄长都利用我。我这一生都在被人憎恨唾弃。”
“我就是个笑话!”他朝着萧云清大喊,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觉得他比自己还惨些。
心绪渐渐冷了下来。
“六弟!”他抬头只有一片明黄龙纹,“我还从未这般叫过你呢。如今想要这位置,你便拿去吧。”
萧云清这才言语:“四哥好好睡一觉吧。”
“好……好……”
天光微亮,昭阳长公主始终没有收到商清王萧云清的回信,却听见了大朝的长鸣钟声。
她也顺着跪了下来,眼底只有惊慌之色,第一次有了无人依靠之感,不知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而此时的大朝除了萧云清再无合适之人继承大统。
他从灵前继位开始,展露他隐藏多年的才能与狠厉。短短三月便将朝野上下治得服服帖帖。
宁殊因气死先帝被关入大牢。宁荣重算军功,将醉清将军的名号摆在明面,荣封定国大将军位居从一品。
起初有言官反对,也被萧云清压了下来。
兄妹二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日清凉台传来消息,宁太妃已多日未曾进食,恐怕时日无多了。
萧云清放下折子,派人把江月黎唤进了宫中。
江月黎还是一身绿裙带着围帽,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气派的进宫。却还是掩面而行。
萧云清身边的人还是照旧称呼她为“姑娘”。
江月黎这才知道原来德公公是他的人,难怪前两任皇帝事无巨细他都知晓。
如今德公公便是近身伺候他的人了。
“可会闷热?”萧云清对她一向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