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位少宗主。”一道微微沙哑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老是这么打打杀杀的也不好吧。”
墨如绯嗜血的眼神微微一侧,就连香夫人也脸色一变,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能接近少主身侧,上一个同龄的人早就在几年前陨落。这个神秘的少年到底是谁?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墨如绯身侧。
墨如绯的手在扭断她的脖子后,手中的尸体变成了无数纷飞的落叶。他垂下手,转过了头,缓缓吐字道:“幻术。”
“我说少宗主,”灰袍的少年脚尖立于草叶之上,“听人说一句话就这么困难吗。”
耿青长大了嘴巴,小声问道:“卧槽,老白,我记得人形幻术是南国那边的秘术吧……”
白泽眼睛看着场上局势,一道银光从腕处落了下来。听到这话,顿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只道,“这个不是。”
之前可爱的小个子瞪眼道:“她是南国皇室的人?!”
“不是。”抱着剑沉默的男人开了口,抱着怀里的剑,手一下一下敲击着剑鞘,“这个法式和南国幻术不同。这女娃,有意思。”
“女娃?”小个子一惊,“剑师叔,你是说她是女的?”
香夫人蹙眉:“那她怎么做到的……”
“符咒。”墨如绯看着手心的纸人,上面画了许多咒文,心口处是方才他洞穿的地方。他忽然抬头。
一股劲风直逼面门,云且皱眉,下意识手摸过腰间,一道弯曲的银光闪过,与那血红的身影重叠。
风中有一丝血痕湮灭。
一切发生的太快。
修长苍白的手将那薄如蝉翼的软剑利刃夹在两指之间,一道软剑横架在两人之间,这场单纯速度的较量叫人只觉惊艳。
“少宗主,你是什么意思。”云且的脸色如常,但只有她知道,哪怕用的是软剑,自己的手已经接不住墨如绯下一波的内力了。光是那余波带来的冲劲就不是这具身体所能受得了的。她也不明白,好端端的,墨如绯发什么疯。
“少主!”对气味十分敏感的香夫人闻到了血的气味,神色一惊,冲了过来。被墨如绯抬起的手止住了。
“破皮而已,大惊小怪什么。”他语气寡淡,仿佛自己的生死都无所谓。他看向云且,眼神叫人一望就会陷进去,让人忍不住把心底隐藏的秘密说给他,“你会符咒,你的师傅是谁?”
云且差点着了他的道,在意识混沌的一瞬间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错开视线,语气有些冷:“少宗主,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何必用下三滥的手法。”
下三滥的手法?
在场的人内心都是一惊。
在绝对实力面前,语言毫无顾忌,下场必定十分惨烈。
白衣少年喘着气,将箭再度拉满。
白泽凝视着四周,全身的肌肉紧绷着。
谁知墨如绯却突然愣住了,接着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十分肆意张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觉得隐隐的不安。
他笑得弯了眉眼,眼神似乎变得温柔无奈,眼底是看不见的深色。
“你这人真是有趣,很少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他道。
“如果我说我能帮到少宗主你呢?”云且并不害怕,继续刚才的话,“这些蚀骨枭失去了头领,随时可能应激死亡,这种鸟类体内的毒腺一旦因为紧张过度导致破裂,就会导致死亡。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无人能饲养它们的原因。”
“只是个药引,还要劳驾少宗主出马,想必很重要吧,如果空手而归,恐怕不大好吧。所以,我的建议是……”
耿青大为震撼地碰了碰白泽,小声道:“哎,她是不是在和这个什么少宗主讲道理?”
白泽默默点了点头。
耿青更加大为震撼:“所以刚才还很不耐烦的魔头,因为听了一句她骂他的话,就愿意听她讲道理?”
白泽沉默了。
这边,香夫人也有些惊讶,但她为人精明,看出了墨如绯必然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才纵容眼前这人说下去。
“……少宗主,您觉得呢。”云且说完,看到墨如绯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墨子非的‘继子’?”墨如绯答非所问,眼睛看向她的手腕。
“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云且就摸不太准墨如绯的问答方式,“所以我们……”
“那做我的‘继子’吧。”墨如绯垂下眼,手伸向她的手腕。云且状似不经意的别开手,说道,“多谢少宗主好意,在下实在是根骨不行,配不上贵门派。这个毒只是和墨子非的交易,也是为了贵门派的利益。”
“是吗?”墨如绯再次出手,手法诡谲,云且手本就受了内伤,躲闪不及,被对面用手指危险地握住了她的命门,纤细的血管在冰冷的指腹下跳动着,很是脆弱。
“少宗主。”一直沉默的银冠少年终于开了口,“这人和我有约,还望少宗主开恩。”
“我说你最近怎么频频外出,原来是因为和这个人做了交易。”墨如绯笑着,手却没有松开,语气显得慵懒,“还是世间少有的敢拒绝墨门的人。”
“想必只有以天下苍生为重的云门配得上了吧。”
云门……
深藏在心里的名字被人再度提起,云且身体微微一滞。
云门。
她面色不动,显得不解:“难道在下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吗?”
墨如绯看着她:“就算是抱负,最快的方式不也是借力吗?借了最富盛名的也好,借了最有能力的也好,也好过一个人去走。”
“路太快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少宗主。”云且晃晃手,叹了口气,“能烦请您松开吗……”话音未落,一道白色光在她眼睛中出现,带着不顾一切的凛冽迎面袭来。
“小心——!”
“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