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房陵用棉线绑住了沐十二的腰,就这么拉着他走在路上,因为这一路上,沐十二不知被什么所吸引,已经走失了数十次了,现在已经进山了,他要是在走丢了,就真不知道要去哪找了,而张房陵问他之时,他也只不知道为何,只觉得该往那边而行,有东西在引他去那边,那边有奇异之物,风景犹好,当往赏之,而且每次应完张房陵不乱走后几秒,随后便是又忘了,而后走失,张房陵也没办法,只能拿棉线绑住了沐十二的腰,就这么牵着他走。
张房陵现在除了自己师父告诉他一直往西北方云游外,一无所知,也很意外沐十二会答应同他往西北方云游,只是现在,有点后悔罢了。
张房陵一路向前走着,只是沐十二一直望着四周,不知打量着什么,又是走走停停,在他可活动范围内,观察着一切他觉得新奇之物,在加上他往自己的行李中,塞了五六册道经总集,导致走的很慢,毕竟那是张房陵都觉得夸张的重量,而且说入门后,若没有师父的强行规定下,谁不学法,先啃经,还是带出门云游。
不过反正此行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地,张房陵便是由得他去了,只是希望在入夜前,找到投宿的客栈便好了。
但事果然难如所料,就沐十二的速度,进城是奢望,找客栈更是梦中才有,张房陵长舒一口气,望向沐十二,但见沐十二正望着那夜空之上的一朵乌云出神,张房陵亦是望了过去,片刻之后,张房陵除了看出云往前移了不少外,并没有其他收获,不由的吐槽自己怎么也跟着犯起二来,又是问到,“你看了半天,看出了什么?”
沐十二望向张房陵,沉默片刻,说道,“你不大想在外面过夜。”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
“但在往前走有座寺庙,名叫环山寺,俗话说,佛道一家,你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介不介意也是人家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张房陵又是望向那云叹道,“没想到你还会观云气。”
沐十二抬头,又是望着那云问道,“什么是观云气?”
“就是……”张房陵一时间,也似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道,“估计是一种通过云象气象而知事知物的望气术吧。”
“不会,我只是刚才在岔路口,看见了已经隐在竹子里的路碑而已。”
张房陵轻咳一声,便是向前定去,同时说到,“既然知道了前面有投宿的地方,快走吧,若是晚些,打扰到人家休息便是不好了。”
沐十二又是望了眼那云,便是在棉绳的拉扯上,被迫的往前行去。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果然在三面环山的山呦处,发现了那山间小寺,张房陵见那座小寺中,隐泛灵光,便是放心下来,走了过去,轻叩门扉,片刻之后,山门忽开,一位白首比丘尼,她双手合拾,口诵佛号,“不知两位道长夜叩山门,可是有什么事?”
张房陵略有些尴尬,他未曾想到寺中竟是比丘尼,沉默片刻,手起子午诀,行礼到,“小道稽首了,夜中扰尼师清修,甚感歉意,小道名曰房陵,这是贫道师弟十二,本是出外云游道人,只是这山路入夜,还请师太告知,前路所通何方,不胜感激。”
沐十二歪头望向张房陵,眼中略有疑惑,但也未言,那比丘尼望着两人,说到,“前方出山,再行数十里,便为阅微城,但此时早已闭城,两位道长想入城恐是要待明日了。”
“多谢尼师。”
张房陵说罢便是准备行礼告辞,但见那比丘尼忽是说到,“道长初应是欲借宿,但见是贫尼开门,思男女有别,方才改口,贫尼这寒寺虽小,但尚有备香客,云游僧留宿的客房,况贫尼以近百岁,流言已难入耳,两位道长若不嫌寒寺破旧,大可住下,明日在行。”
“福生无量天尊。”张房陵再行一礼,说到,“小道不如尼师,敢问尼师德号上下?”
“道长客气,贫尼闻静。”
“那便是叨扰闻静法师了。”
闻静又是道了一句佛号,回礼后便是领着两人进入寺庙,将过大雄宝殿,张房陵自殿外桌上取香三柱,入门对着所供世尊,燃香道,“弟子与师弟借世尊宝刹,栖身一晚,供香三柱,以道感激。”
说完之后,本想与叫旁边沐十二同作揖行礼,但见沐十二已经是去看那摆着让香客取阅的经文去了,随是无奈一笑,将香插入香炉中,又是作了一揖,退了回来,闻静见此又是对着张房陵道了声佛号,又是行了一礼,张房陵回礼后,便是望向那看着佛经的沐十二,正欲开口时,但见闻静忽是阻止了他,小声说到,“贫尼自道长师弟身上,似见有佛光忽现,有经师讲经诵经一生,也不过如此,您这位师弟……”
张房陵虽然看不见闻静所讲佛光,但这些天,沐十二看道经总集时,到是常见金光覆身,但并不能如门中那些经师一般,常覆于身,一但被打扰,或者视线离开书本,就会瞬间或者逐渐消散,虽不知该如何解释,还是喊了一句,“十二!”
沐十二回头一瞬间,闻静也自然看见佛光消散,叹道,“竟然还有如此奇异之事。”
“小道这师弟不光看佛经如此,看道经也是,我想对其他应也是如此。”
闻静听张房陵如此说,也不由是更为惊奇,望向沐十二说道,“这位道长,不知刚才一观佛经,可有所得?”
沐十二回头,才想起来现在该干的事是什么,回到,“弟子愚钝,所观不过表象,仅为文中意,看不出深度,误闻静法师时间了,抱歉。”
“道长客气。”闻静道了一声佛号,“道长愿读佛经,贫尼便以为欣喜,又何来怪罪,但天色已晚,况客房内亦有经文可供道长取阅,还请先随我来。”
三人一路绕至后院,闻静推开了间静室门,后与两人讲了寺内布局,各外所在,又是寒喧几句,便是辞行而去。
张房陵送走了闻静,进门便是看见了在灯下读经的沐十二,这些日子自己差不多也是习惯了,只望不会影响他明日精神便好,也不在打扰他,关门盘腿坐于榻上,便是静神养性,也算是休息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声响顿时惊醒了张房陵,抬眼望去,门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打升了,旁边那灯下,经犹在,沐十二已经不知去了何方。
张房陵瞬间起身下地,但出房门,便是差点与那煞气所化蛇头撞在一起,只见那煞气吐着信子望了张房陵一眼,而后便是重新挂回了沐十二肩上,立着身子,同沐十二所理方向,发出那种蛇独有的嘶吼之声。
张房陵朝着沐十二所望之处看去,只觉得是一切如常,便是拍了下沐十二的肩,未及开口,摆拳以是瞬间击在了自己腹部,随之转腕,就在书签角将点上自己丹田之时,沐十二转身间瞥见了一眼,忙是收势去扶张房陵问到,“怎是你,没事吧?”
“是我的问题,不应该在你身后拍你。”张房陵咳嗽了几声,又是长舒一口气,“不过好在我不是纯法修,身体素质不错,还抗的住,你在这看什么呢?”
“不知,刚扫过一眼,总觉远处越发阴森,让人直感恶寒,就似是有什么东西正盯着我一般。”
张房陵亦是又仔细的看去了沐十二所说方向,他开天眼自是比沐十二看的远,亦是看的真切,片刻后忽是笑到,“那后方有个坟岗,这在这种山寺地界算是个正好情况,而且并不是所有道门佛门都会修法术,有些只做读经明心,守静养性的修行,通常他们修到最后,也会自然觉醒些法术,便是叫神通,闻静法师使是这样,而鬼怪若需找仙佛上表上供叙事,通常便会来这样的庙或观用,一是这些能觉醒神通的修者,多为德者,若是忽有难处,说不定还可以求助,二来是这样寺或观,对他们威胁要小一些,如今深夜,本就是阴物活跃之时,你站在门前……”
张房陵望了眼盘在沐十二肩上的煞气巨蛇,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又是说什,“反应你被他们打量几眼很正常,而且这寺庙未供邪神,闻静法师也没问题,更是在世尊眼下,不会出事的。”
“可是……”
沐十二话语未落,又感寒意袭来,猛然转身,那煞气顿时向沐十二所望之处扑去,同此时,张房陵亦有察觉,青蚨剑入手,轻喝一声,金光炸开,一道黄影自那石中蹿了出来,对着俩人嘶吼一声,又是躲开了蛇的血盆大口,化黄烟而逝。
“这寺中怎还会有精怪。”张房陵皱眉,“能瞒过天眼,且还栖在庙中,若非友,恐是大麻烦事。”
“为什么你还会觉得是友?”沐十二望向张房陵,“刚才那一声嘶吼,威胁的意思很是明确了。”
“那是因为……”张房陵止住了嘴,他明显望见那巨蛇正看着自己,这么近的距离,怕是自己说出来的一瞬间,那獠牙便是穿喉而过了。
张房陵吞了口口水,正思索着要不要干脆直接交他道法,开天眼算了,反正他也已经是自己同门师弟了,但就在张房陵这么想的时候,忽是起梵音,后见五彩霞光降,那院落之中,金莲落地,地生菩提,随后竟见世尊跌坐其上,天若如明,万种祥瑞皆生。
张房陵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世尊肯定是假借的威势而已,但能借到世尊威势,也定不是善茬,忙是一步向前,挡住了没反应过来的沐十二,行礼到,“不知世尊现身,有何见教。”
“汝等乱我修行道场,扰……”
“世尊?”沐十二随张房陵所看方向看去,声音忽冷,那世尊说话时,沐十二虽然听不到,但感觉到了相似的阴森之感,同时,盘在他肩上的巨蛇,亦是向那世尊咬去。
张房陵不及阻挡,但见那蛇将咬到世尊之时,世尊凌空摘叶,随手一丢,一叶菩提翩然而落时,时间如滞,随后,如叶点水,空间荡开,万千梵文顿时如同铺满了整个空间,随后时间恢复一刹,如听万千僧佛同诵经。
那煞气所化巨蛇瞬间消失,而张房陵更是感觉头痛领裂,仿佛有什么在消褪,又存什么要在心中低语,只得强起金光诀,覆住已身,勉力撑持。
同时间,张房陵咬破自己舌尖,随一口鲜血喷出,血元化剑,直射而去,沐十二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张房陵吐血,血剑所向却是看的分明,沐十二随及将手中书签丢给张房陵,往那血剑所向冲去。
张房陵接住书签,不及阻止,再观血剑虽利,但有万千梵文为阻,终消失于那世尊眼前,但借此时,状态以复,正欲反击,但见沐十二以至世尊身前,便是暂收法不发,以观其变。
世尊一眼望去,顿时佛光化盾,但见那佛光所化之盾,竟是随沐十二的行步而扭曲,只可惜沐十二看不见世尊身影,只能凭感觉,一拳扫去,但见菩提树散,那世尊神情,异色稍显,只见梵文归体,化盾以抗,才是隔开沐十二。
而沐十二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推着自已后退,当既是一拳砸去,却是感觉砸到了墙上,震的自己手生疼。
而张房陵见此,不由是感叹沐十二这围身三尺是真的霸道,哪怕是这万千梵文所化之盾,也震不动,只能于三尺外,把他往后推。
就在张房陵欲开囗提醒的时候,忽然间,阴煞之气爆涨,竟是压的佛光也暗淡三分。
张房陵与世尊皆是色变,只见天空之上,不知被何物所引,顿时秽气蔽天,恍若百鬼游行,就似张房陵梦中初见沐十二时那一般,张房陵忽然想到,梦中那算盘子入自己手都会有反抗,这书签怎会如此平静,就在他望向书签时,书签之上,煞气忽生,张房陵暗道不好,不及将书签扔出,煞气以是附体而生,化为极细丝线,插入了张房陵拿书签的那只臂膀之中,若说在沐十二手中,这书签只是看着凶恶,但在此时,却是让张房陵知道了,什么是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