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青莲绽放,青木之灵归拢。端坐于其中的傅芸熙一跃而下,对着张房陵说道,“多谢张师兄耗元助我。”
“我师父给你挖的坑,自然是要我来填。”
同时,阵外沐十二用手指堵着朝向民众那边的耳朵说到,“虽然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但你弄出来的这是太过祥瑞的画面,怕是士兵要守不住百姓了。”
张房陵也是瞬间意会,起诀收旗瞬间,一抓沐十二和傅芸熙的肩膀,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城外数里,张房陵放下了沐十二和傅芸熙,直接是躺在了地上,重重的喘了口气道,“没力气了,休息会儿。”
“师兄为帮我清除身上煞气所耗甚多,接下来要往何处,我来送两位前往吧。”
语落刹那,傅芸熙手起诀,自芥子袋中又是飞出了另一柄长剑,傅芸熙一步跃上,而后便是去拉沐十二,张房陵不及阻止,傅芸熙拉到沐十二瞬间,就忽感不对,只见沐十二在原地跟本纹丝未动,飞剑御空而行的惯力并没能把沐十二带上去,傅芸熙反是被带了下来,直接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
傅芸熙听着沐十二的关心之语,躺在地上摇了摇头,只是叹道,“你为什么,这么重啊?”
“哈?”
沐十二一脸莫名其妙,张房陵则是又给傅芸熙传音到,“书签只是媒介,那条巨蛇只是他自身上小半部分煞气化现。”
“嘶……”
傅芸熙深吸了一口气,但听张房陵又是继续说道,“而且他体内还敛着可以压下这煞气的文气。”
傅芸熙沉默数秒,当场把飞剑收回了芥子袋,同时传音道,“不愧是师兄,这样还能带着我和沐师弟远遁数里,厉害,佩服。”
沐十二望着这两躺地上就没再起来的人,问到,“二位这是?”
“你也躺下来就知道了。”张房陵闭眼,对着傅芸熙小声道,“有劳了。”
“师兄客气。”
沐十二当然是没学两人躺地上,自己一个门外汉,就是躺地上了,也不会是明白他们打哑谜着什么,还不如就这么等开场看戏。
就在一盏茶时间后,张房陵叹了一声,又是沉声道,“十二,你是对的。”
“哈?”
张房陵摇了摇头,又是对着傅芸熙说到,“这是私事,应该是与师妹没关系,师妹不如……”
“怎会弃陷危之人而去,更何况是有恩……”
“多谢,那便是有劳了。”
“客气。”
语落一刹,傅芸熙一个鲤鱼打挺接旱地拨葱,一跃而上,落于树冠,而后似见目标,腰间长剑出鞘,杀伐之气顿时溢散而出,又是如弓蓄势,如箭出弦,急谢而去。
同时间,张房陵起身,护着沐十二向后退去,同时取腰间壶水向前一泼,一刹毒障显形。
张房陵以剑指凌空起符,顿时,庚金之剑在出,直接一剑斩出,断毒障一刹,只见长剑化雷,直接蹿向其中,但见毒障息而闭合,雷光顿被断去与张房陵的联系,后便被消磨于其中。
但此一交手,张房陵也是探出了此阵来历,这正迫向他们而来的,便是五使瘟司阵,凡毒障所触,瘟疫染身,浸骨腐肉,先为七窍流血,在之全身瘫痪,皮烂肉腐,只需三日,浓水白骨,魂消魄散。很可惜,就似如撞上了枪口上的黄天阳一般,正巧他也如此。
张房陵与沐十二交待了几句,随即自袖中取出三道符,向障气甩出,轰然一爆,突时掀开了一个口子,张房陵顿时跃入其中,那五瘟使的酒,可不是白喝的,这点毒障疫,还是这么贴心的完全对准撞过来的枪口,又怎会没有直接入阵斗法的冲动,至于沐十二,他现在筑基了,虽然还不会什么法术,但身外自然是有灵力护持着的,虽然不如那三尺之围和他自身文气,但做缓冲和让他重新能攻击到灵体还是可以的,加上五瘟使宿身相护那么久,他这对瘟疫抗性外那条巨蛇,他恐怕是最安全的一个,比起他的安全来说,想办法让他不会因为煞气的原因成为这混乱之一,反而是更重要的。
沐十二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本来是想继续看书的,未曾想温三才拎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了下来,并将他甩了出去,那少年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抬头间望向沐十二一刹,如似遇见了恶鬼一般的转头向后爬去,同时惊恐的说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沐十二抬头望向温三才,问到,“这是?”
温三才一脚直接将少年踢翻在地,又是补了几脚,直到少年直是晕了过去,才叹了口到,“让道爷您看笑话了,这是堂口上仙家们选中的顶香。”
“顶香?”
“哈,就当是堂口上仙家们选的话事人吧。”
“那现在这状况又是?”
“我们这脉一直侍候与引导着堂口上的仙家们及历任顶香,也就是大神们旁边的二神,所以我和师父说的上话,劝仙家,仙家们也会听,但这次,我那师妹家柳五老太爷找了过来,我和师父也只能去赔不是,但没想到这个当口,柳家还派了人来鼓动他,他又在仙家们面前扇风点火,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所以你带他过来又是为了什么?”沐十二听着温三才的话,打了一个哈欠,“很明显你们堂口上的仙家也只是碍于不好直接拂了你们的面子,拿他当个由头而已,现在的局面他也控制不了,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道爷,戕知此战之后,这堂口怕也是难存了,这话事人我也带来了,交给你们发落,只想能给我们这脉留个后,别让我们绝嗣了,仅此而已,还望成全。”
说完之后,温三才便是跪了下去,而沐十二则是第一次感觉到了阶层对他下面者无形的压力。
沐十二望着温三才,突然是明白了什么,继续说到,“你是来赴死的,你并不认为我们可以在仙家的围攻中活下去,但事后玄都观的怒火,你们承受不起,所以为了你自己那一脉,你必须要让玄都观知道你们是反对此事,知道你和我们站在一起,知道你为了掩护玄都观门人突围而且身死道消,才能将自己这一脉从这场混乱中撇出来,但你做不到对抗所有仙家,保不住三个人,正巧张房陵与傅芸熙两人的分兵,分散了火力,也使你有了可保一人出去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盘算,竟然是觉得我身份最为尊贵或者是带我离开最为容易,但你可能想差了什么。”
“道爷!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太看的起我了……”
“这不重要。”沐十二将道藏又放回了包裹之中,望着温三才说到,“这障气不光隔绝了我与他处,还是隔绝了外面的仙家,你应该是提前等在这附近,见我们出现后就潜行了过来,不管你有没有方法出去,有张房陵入阵,这障气不在扩张后,现在这里反而暂时的安全区,有兴趣再聊聊么?”
“道爷不愧是玄都观玄易子高足,如此竟地还是闲庭信步。”温三才本来并不想多耽搁时间,但是望见沐十二肩上,煞气所化巨蛇,深吸了一口气,“道爷,您现在想些聊什么?”
“两件事,一者你是在玄都观受了箓的,那么你是完成了这个仪式后是直接回来到阅微城了,还是?”
“道爷您说笑了,能见到您师父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既然邱观主在玄都观内,我自然是多留些时日,跟随与请教邱观主修行上的事。”
“既然如此,那闻静法师和你提及我们师兄弟的名字时与你选择我时,先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这能有……”温三才一愣,十二,房陵,他温三才就是再迟顿,也不会在沐十二的刻意提醒下还想不明白这件事,玄都观到他们这一代,便该是房字辈,但面前这位道爷叫十二,也就是说,他没入门,没入法脉,只是在玄都观修行的外门弟子。
不对,温三才摇了摇头,又是是思衬到,外门弟子怎会被叫师弟,按理来说,外门见内门是要行礼的,所以双方是不会按辈分称呼,只是外门会敬称内门某某道长,内门礼貌点的与俗世一般叫先生,姑娘之类的称呼,粗鲁的更是直接呼名字或如叫下人那样一般,但绝不会叫师弟,如果他叫师弟,那会使内门栖字辈只能叫师叔,一下就会乱了辈分,在说他一个外门弟子,又怎会被如此护着,是了,他怎么可能身分如此简单,而且我在玄都观都没有听过,见过张房陵,我没……
沐十二撑着头,望向温三才,又是打了个哈欠到,“我想你应该在给自己找理由,确定你没有错,但我话还没说完,你在玄都观时应该是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张房陵这个人吧,你可能在想张房陵可能是玄易子近来兴起收的弟子吧,毕竟玄门对于收徒也不算太严,但先生可知,张房陵是玄易子的儿徒,也就是从小养到大的。”
温三才听到这句话,当场便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儿徒,未在玄都观任职,也未去其他观宇,自己没有见过,没听说过,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道子,玄都观的未来,一观倾其所有铸成的未来,甚至可能是盟威道的下任执牛鼻耳的人,他若折在这里,玄都观或说整个盟威道的怒火,莫说是他们和堂上仙家,怕是牌位上的先祖,都会被他们从六天魔宫拉上来挫骨扬灰,自己一人身死,怎么消的了这火。”
“啧……”沐十二听着温三才的喃喃自语,似是近一步明白了张房陵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名字便是可以叫他们畏而止步了,但又见温三才一瞬间恢复,欲闯那障气之时,沐十二喊住了温三才,问到,“先生难道不想听第二件事么?”
温三才望向沐十二,忽然觉得他与他肩上的那条巨蛇,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拱手到,“还请道爷直接明言。”
“虽然我很想与你明言,但我并不知道师姐所在的青云宫是一个什么地方,但能告诉你的是,师姐的师尊与我师父似为好友。”
温三才又是沉默数秒,,“我明白了,就此与道爷辞别,温三才谢过道爷救我一脉,若有来世,再报道爷之恩。”
温三才说完,正准备行大礼之时,忽被沐十二打断,言到,“你可以现在报的,比如你明白了什么?”
温三才愣了一下,苦笑一声,说到,“道爷莫逗我开心了,青云宫我没听过这名字,应该是某隐修大派,这些修隐世的修仙派不比玄门,收徒只会更为严苛,而那位既然可以与您师父交好,实力也定为不俗,相对会更为严苛,既收徒,定为亲传,其中利害,温三才明白,我们皆是明白。”
温三才望向沐十二,一拱手,不等沐十二再问,纵身便是跃入了障气之中。沐十二打了一个哈欠,便是又把道藏翻了出来,继续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