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道兄?”
那仙人虚影听得白衣人叫自己,不由是大笑一声,“道兄,奇也。”
“哦?何奇之有?道兄快说来听听?”
“我未曾告诉傅芸熙,我并未随她而入境中,故她于境中,自会有个由她之思,幻化而成的我,而于方才,那其中的我,竟跨虚实之界,给现实的我传来了消息。”
“哦?竟还有这种奇事,是什么消息?”
“诶,准确来说,是一个问题,而此问题,与道兄,尚还有着一丝关联。”
“道兄,别卖关子了,是何事?”
“他问,那魔域传说中顶峰,兰尊,兰重闰,于现实是,何种魔也。”
“兰尊?”
“诶?道兄不识得兰尊?”
“哈,这魔域顶峰,平生虽未曾得见,但自也有耳闻,也不能说不识得。”
“奇哉怪也。”那仙人虚影望着白衣人,打量数秒,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关窍,问道,“道兄知青华山问心关吗?”
“道兄说笑了,那是吾……”白衣人话语未落,便是反应过来,也是笑道,“道兄不必如此试探,依规矩而定,我同样无法直接自天道、历史与时间中获悉本体在干什么,故是知前不知后的状态,兰尊据传乃仙人弟子,但在我记忆之中,仙人时并未传道于魔域,所以至少非于我在时也,自是无可得知。”
“道兄,你呀……”那仙人虚影哈哈一笑,“兰尊,兰重闰的师父,是尚在人间时授道,后升仙而去,才有这仙人弟子的说法,倒是兰重闰,兰秋儿,道兄真没印象?”
“兰秋儿?”
“对,曾还是个吃人的罗刹……”
“哦!想起来,是她啊……”白衣人不由是赞叹道,“当初不过兴起传法,勉力数句,如今竟已是到魔域顶峰了,若是那登神路尚在,恐怕也是我们那同道之一了。”
“道兄当真只是勉力了几句?就无什么其他的东西掺杂于其中?”
“萍水相逢,甚是打了她一顿,见她自知有悔,善心之下,有过数日师徒之谊,难不成……”
“什么?”
“她记仇?记恨我差点杀了她?悔过之心不过装出来的,目地就是保命与套我功法,肆机报复?”白衣人长吸一口冷气,“之前为勉力她,还承诺过若是真心改正,修炼有成,与自己同行又何妨,还好登神路断了,真要是它时,我以故交重逄,欣喜之下,全无防被,忽的被暗袭夺命,再入轮回,归来后,岂不就成了众人笑料尔。”
“道兄,虽说天地书应是不在你身上,但你这猜的是否有点,太离谱了?”
“不是吗?”
……
且见兰重闰身后罗刹虚影,一拳直奔鸠佛羽身后神君脸旁打去,鸠佛羽是再次的飞了出去,落地瞬间,不甘的怒吼一声,知道了无论如何,拼力气全无胜算,当即是双手撑力,魔力灌注而入。
刹那之间,阵法激活,整个谷雨境皆覆其中,只见鸠佛羽手间起诀,一股威压自天而降,竟是压的兰重闰也动弹不得。
而在边境,鸠佛羽手碰地的前一刻,张房陵便已经是拉着傅芸熙退出了边境线,自他处而观,在这围绕谷雨境的整个边境上,忽现巨像,而每尊巨像手中各自捏诀,所表分为日月、繁星、湖泊、江海、草木、风云、雷电及人间五岳,合十二尊。
“师兄,这是?”
“合化天神大阵,其最主要作用是来衍化创世始祖巨身的,以巨像各自手诀意象代指始祖创世后身躯所化部分,并同时催动巨像,将法诀投影至一处,意象合而成始祖巨身,现在压的兰重闰动弹不得的便是这来自始祖的威压。”
“这便是,师兄说的,底牌?”
“道也不算是的,一来是,就他一个想衍化出始祖巨身出来,怕是要燃尽自身命元,方才能瞥到一眼,更不说维持了,二来是,这始祖威压不分敌我,兰重闰是什么状态,鸠佛羽现在也是什么状态,估计他是想借这阵法,化某位仙人意象为用,到时候,因为只取用了部分意象,这始祖威压也会解开,这上面,到并不会有什么事。”
“师兄,都涉及仙人了,还能称没事么?你还记得这魔域,怎么沉的么?”
“没这么夸张,合化天神大阵从来就不是单个大乘或大魔就能掌控的阵法,况且这阵法也只能拉不存于当下,且在业位图上留有名的仙人意象,而没有仙人本体借力,也就意味着,这消耗虽不比不过始祖真身,但用的也是快如流水,鸠佛羽甚至是展不了仙人意象的完全威能,估计是他最后一试了,如果还是被动挨打,又拿不下兰重闰,便是要选择跑路了。”
一如张房陵所说,经过鸠佛海尽半刻钟的起诀念咒,这天地终生变化,只见繁星入天,引得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之中,皇天照应苍穹,紫气似云雾而生,张房陵一愣,随之脱口而中,“紫微恒道真君?鸠佛羽真是拉来了位不得了的厉害人物。”
只见那仙人意象落地一瞬,始祖威压消退,万籁如静,但见他手一张,满天星斗如下人间,绕其身而行,正是中天星辰大阵启阵之时,而兰重闰望着这状态,也不由的愣神片刻,合化天神叠中天星辰?
一瞬间,兰重闰甚至是直接无视了那仙人意象,扭头望向鸠佛羽,久违的开口到,“你……被打傻了?”
“怎,怕了?”
鸠佛羽冷哼一声,随其指间法诀动,兰重闰仿佛被漫天星神所注视,随后,生死剥离之感,自星斗之中蔓延而下,兰重闰未有动作,一心想看鸠佛羽想搞什么花活之时,不料这两大阵法当场溃散,鸠佛羽转身就走。
“廾……”
兰重闰于心中暗骂一声,当场追击而去,两魔各展遁术,兰重闰虽未立刻追上鸠佛羽,但也是紧咬不放,且距离在不断拉近,数钟头后,兰重闰眼见鸠佛羽以近在咫尺,手中当即蓄招,欲是一掌将他砸下去,未料鸠佛羽忽的回身,一掌打来,双掌交接,兰重闰竟是罕见的败下阵来,直接被打落在地,深坑之中,兰重闰又是呕出了口鲜血,挥手吹散扬尘,同时甩去了手上残留的仙人之力,环顾四周,却是早以没了鸠佛羽的影子,沉默良久,忽是吼到,“真是,气煞我也!”
“兰秋儿,无恙否?”
“没事的芸熙姐姐。”兰重闰一转头便是直接扑进了傅芸熙的怀里,然后斜眼望向张房陵,“你小子坑我!”
“诶,兰尊说哪里的话呢?你几乎压着鸠佛羽打了全场,揍也揍了,气也出了,要是贫道提前告知,那一掌你要是接下来了,才真是,无法收场了。”
“哼!”
……
白衣人皱眉,思索片刻,“道兄的意思是,兰重闰,喜欢我?”
“诶,那这我是不知道的,但说对道兄有重度依赖,总该是会有的。”
那仙人虚影轻笑一声,又是继续到,“按天地书上的记载,约是在登神路被毁后五百年,兰重闰便开始往自家洞府掳掠男性魔族,将他们变成……”
那仙人虚影讲到此处,停了片刻,又瞄了眼天地书,确认已经同步更新并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后,方才接着说到,“变成道兄模样,而后圈养起来,陪侍身侧,一但性格或让兰重闰感觉到不似道兄,当场格杀。”
“嘶……”
“道兄?”
“怎得是从天生的魔性又跳入了偏执法中?”白衣人忽而感到甚是头疼,又是追着问到,“兰秋儿既然是如此执着,没试着闯回过人界看看么?我在这裂缝确实难感应到,但其他处不是还有么?就算一时忘记了,但有缘无缘,故旧与否,应该也是还感应的出来,该往一见的。”
“七八闲的后手,把魔域众魔想往人间的路堵死了,她怎闯不过来的。”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白衣人说着便欲起身,却是被那仙人虚影一把拉住,“道兄何往?”
“虽教的随性,虽不过数天罢了,但既说是我弟子了,不知罢了,这既是知道了,怎又能放任不管呢?”
“那道兄就这么孤身过去,离了寄存之处,无凭之灵,可就活不长了?”
“本体的分身嘛,留下来总归是为了做什么事的,做完便该消散而去,我在这呆了不知多少岁月了,目标能我自己选,已领先不少同行了。”
“诶,是我多嘴,害了道兄,既如此,我陪道兄……”
白衣人一把将那仙人虚影按了回去,“道兄啊,你可比我更是依赖宿身之所,冲动一时爽,到时候你可走不到魔域便是先消散了。”
“哈……”
仙人虚影一阵无奈,望着白衣人离去之影,苦涩异常,这一去,不管如何,他便是以无归期,没了宿身处,白衣人不过就是一团仙气罢了,且无法补充,待仙气耗尽,便是终点,而后,便是在无这位白衣人,而仙气于人间,就似修士与魔域,更何况他往之处,直接为此,仙人虚影忽得举杯而敬,却是又忽得不知在敬谁,就好像这种离别之事,他以见过无数次,但皱眉间,又因记忆的缺失,想不起来一个。
但于此时,仙人虚影忽感人间,仿佛是如有一种能量,竟是透过时空,传到了此处,“难道是受道兄离开,三力失一,这裂隙生异了?”
这仙人虚影下意识掐指而算,一瞬恍然,随之却是更为疑惑,“是七八城换防,当值长老接手合化天神大阵时产生的波动,但为何会提前……”
就当这仙人虚影欲继续推衍时,忽的是一拍脑子,“习惯了,话说这天地书都在这,还费这个力干嘛?”
只见仙人虚影起诀,天地书快速翻动,而于此页,上书,
“冥灵真人即将苏醒,量劫将启,故盟威道轮值提前,以求全力应劫。”
仙人虚影手中在起一课,半响之后,“哈,他人躲都来不及,我竟是,主动应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