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如果飞机失事,那也是命,怪不得别人。”
“怕吗?”
徐雷套上了救生衣,他握住了肖媚的手,轻声询问。
“怕,怎么不怕,我们还没结婚,我还没给你们徐家留下一个种。”
肖媚被徐雷握着手,身上的颤抖渐渐舒缓。
她冲着徐雷苦笑一声,声音中满是酸涩。
“陈舒婷,你怕吗?”
徐雷单臂搂住了空姐,转过头望向斜后方的陈舒婷。
座位上,唐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水不断自鬓角滑落。
一身单薄的长裙,大片部位被汗水浸湿,露出了姣好的身段。
她身穿救生衣,死死地抱住前方的椅背,不肯挪动地方。
陈舒婷脸色,相对唐茹来说,明显正常了许多,但也微微泛白。
她坐在椅子上,套着救生衣,看似毫不在意地打量着窗外。
可微微颤抖的身躯,代表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听到徐雷的问询,陈舒婷转过头,留给徐雷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觉得,我会怕吗?”
“呵~”
徐雷得到陈舒婷的回应,嘴角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他看得出陈舒婷在强装镇定,陈舒婷也看得出徐雷眼中的那抹担忧。
二人四目注视着,目光交汇,都有一种安慰与鼓舞的思绪在其中。
良久,徐雷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陈舒婷见徐雷转过头去,眼眸明显黯淡了一丝,继续假装淡定。
忽然间,陈舒婷呼唤徐雷。
“小子,你怕死吗?”
“还行吧,我觉得现在最该担忧的是,我们如果不幸了,会不会留下一个全尸!”
徐雷转过头,冲着陈舒婷咧嘴一笑,那笑容比哭都难看。
此刻,徐雷的眼神中,仿佛上一世坠机的画面重现。
令他抓着肖媚的右手,不自觉地用力。
至于左手,则是无意识的捏了捏。
嗯...手感很不错。
空姐察觉到徐雷的小动作,身体微微一僵。
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叮~”
狂风暴雨中的一点点脆响,令徐雷神情瞬间紧绷。
他目光聚焦到窗外的机翼,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那颗松动的螺丝...脱离了。
就在第一颗螺丝脱离的瞬间。
它身旁的几颗螺丝,越发地松动,整扇机翼颤抖得更厉害了。
“泰勒,去通知机长,就说...”
徐雷嘴角抽搐,连忙对着身后喊了一声。
就在徐雷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黑色身影扶着座椅。
顶着客机剧烈地抖动,冲向了机舱方位。
那道黑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沉默寡言的泰勒。
“徐雷,我们会死吗?”
肖媚也看到了那颗脱落的螺丝。
她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大颗的泪水滑落。
肖媚死死地攥着徐雷的胳膊。
大有一种,就算是共赴黄泉,我也要跟你一起的架势。
“我后悔了,出门之前该看黄历,不该乘坐这班航空的!”
徐雷的胳膊被肖媚撰的生疼。
他下意识左手又捏了捏,正好捏到...
“婴~”
徐雷的动作有些大,怀中的空姐下意识轻哼出声。
她有些埋怨身后徐雷的不绅士,伸出手指,在徐雷的小腿旁,轻轻一掐。
半刻钟后,泰勒踉跄地跑回机舱。
与此同时,广播声响起:“各位乘客,客机遇到强波动气流,将实行紧急迫降。”
“请各位乘客穿戴好救生衣,不要离开各自的座位,请乘客们不要担心...”
“你叫什么?”
徐雷听着机舱的广播,知道这次凶多吉少了,此刻他倒有些豁达了。
右手依旧紧握肖媚的柔荑,替她平复心中的畏惧。
他冲着怀里的空姐,耳边吹了一口气,笑着询问。
抱了人家这么久,该占的便宜都占得差不多了,总该知道名姓啊。
空姐被徐雷吹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子酥酥的,想了想,她也没瞒着。
“我叫张冰,先生您呢?”
张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说话时,还拍了拍徐雷那作怪的左手。
“张冰,名字不错,人也不错,我叫徐雷。”
“如果我们都能活下去,你来我公司如何?”
“诶呦~”
徐雷这边正准备挖墙脚呢,那边肖媚就狠狠地捏了他一下,换来张冰的掩嘴偷笑。
张冰算是看出来了,眼前抱着自己的年轻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一行五人似乎都以他为首,其中两个明显是保镖的角色。
先不说六张头等舱的机票有多贵。
单论徐雷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
空姐嘛,吃的就是青春饭,能遇到大腿当然要抱了!
哪怕大腿旁边正,有一个富婆对她虎视眈眈!
“好的徐雷先生,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我请你吃饭。”
张冰回答得很巧妙,并没有明着拒绝徐雷的邀请,但也表现出自己对徐雷的好奇心。
张冰的回复,令肖媚不由得瞥了瞥嘴角,冷笑了一声。
肖媚不在乎有美女对徐雷投怀送抱。
试问,堂堂白金汉的大少爷,缺女人吗?
那些蜂蝶,也不是肖媚想档就能挡住的!
徐雷想偷吃,她肖媚管不住。
现在的肖媚,对于徐雷属于半放养状态。
与其总是管着徐雷,让他对自己心生隔阂,倒不如顺着他。
反正现在雷霆公司,肖媚有着自己的股权。
她现在与徐雷就是鱼和水的关系。
无论是二人的情感,还是工作上的需要,徐雷都不可能舍弃她。
未来,再说未来的事...
肖媚的冷哼,一是表达不满,二是点徐雷,别玩得太过火。
一个论长相,论身材,论身份,都跟自己差着十万八千里的张冰。
肖媚可不认为她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徐雷听着肖媚的冷哼,察觉出肖媚的想法。
他轻轻捏了捏肖媚的手背,肖媚不再说话。
张冰一直偷眼瞥着徐雷和肖媚的神色,见状微微挑了挑嘴唇。
飞机的颠簸还在持续,已经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客机上的乘客们,明显可以感觉到客机在飞速下降。
那强烈的失重感,引得无数乘客放声尖叫,咒骂不休。
头等舱内,除了徐雷一行六人加上一个空姐张冰,还有一名身穿道士服的老道士。
这老道士手里把玩着,一只火柴盒大小的蚂蚱。
这蚂蚱乖巧得很,也没用盒子装。
就那么乖乖地趴在老道士手里,任由老道士把玩。
不仔细看的,还以为那是老道士手里的玩具呢。
老道士的道服有些破旧,头发皆尽花白。
飞机自从起航,到遭遇剧烈颠簸,老道士都是闭着眼,就像是假寐。
直到,飞机急速降落。
后面的经济舱内,传来乘客们的尖叫声,老道士才睁开眼。
他在头等舱内扫了一眼。
浑浊的目光,落到了横抱着张冰的徐雷身上,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