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漓来到东厢房的时候,季常明已经备好了糕点和茶水,江清漓心生疑窦面不改色地坐了过去,发出轻盈的笑声。
“王爷这是?”
“本王为之前的不懂事聊表歉意,特意请王妃喝茶。”季常明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笑着与她解释。
江清漓端起茶杯喂到嘴边说道:“这茶不会下了毒吧。”
季常明被她的言词,呛得发出剧烈咳嗽声来,眼眶红红的里面噙着泪。
看上去有点委屈。
“王妃的想象异于常人。”季常明黑着脸不愉快地说道。
一片好心在江清漓的眼里成了有所图谋。
她真是瞎了眼了。
江清漓不理会季常明的嘲讽,把玩了一下茶杯,然后一口闷了下去,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就算下了毒,妾身也会义无反顾喝下去的。”
江清漓在心里想着:又不是没喝过下毒的茶,洞房花烛夜的催情药她到现在都记着呢!
季常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不觉中红了脸,默默地转过头一个劲地喝茶。
这人说话怎么让人如此脸红心跳,季常明不太喜欢自己不受控制的样子。
“本王想说……”季常明清了清嗓子,恢复成不苟言笑的样子,才起了一个头,就被大橘给打断了,“喵呜~”
季常明无奈地张开双手,准备迎接大橘的跳跃飞扑。
结果大橘在她身前来了一个急刹车,扭头迈出高傲的步子,往江清漓那个方向走去。
晃了晃尾巴跳到江清漓的身上去。
季常明眨着眼睛盯着大橘看了半天,这猫肯定是被江清漓给诱惑了。
江清漓对于自己怀里这个毛绒绒的物体有点爱不释手,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扬起了笑:“王爷刚才想说什么?”
“本王想说,王妃不要再执着大齐了。”
江清漓当场表演了一个翻脸,打翻了桌上的糕点茶水,胸口一起一伏呼吸都不通畅了,怀里的大橘也不知什么时候躲远,只看见她在角落里睁圆了眼睛,舔着自己的爪子。
发泄完情绪的江清漓又坐了回来,露出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妾身什么时候执着大齐了。”
季常明抽着嘴角:??
这就是他人口中的变脸比翻书都快?
“妾身乏了,就不陪着王爷花前月下。”江清漓露出一抹生硬的笑来,走了几步路又退回来,以特别郑重的口吻说道,“还有今日的月亮它不圆。”
季常明有些迷茫不知道江清漓在说什么,她们什么时候花前月下了?还有什么月亮?
她约江清漓来东厢房只想说,别再给自己搞些幺蛾子出来,她沉浮几年不容易。
江清漓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脸上还泛着绯意,周子尧听见动静后,将手里的东西给藏了起来,然后推开屋子小跑出来。
“公……王妃。”
周子尧差点又叫公主了,还好她反应够快,被她盖了过去。
周子尧担心她生病,直接把手背放在江清漓的额头处,一边关心地问道:“怎么去了一趟东厢房,脸这么红?”
她也是刚才才知道,王爷和王妃是分开住的。
“没什么事,子尧姐无须担心。”江清漓摆了摆手。
“你我有主仆之分,王妃唤奴婢名字就好。”
江清漓错愕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好一会。
周子尧自称奴婢,让江清漓心里生出一点后悔,开始自我怀疑,她在想把周子尧带进王府究竟是不是个好事。
她记忆中的这人是有着巨大抱负,不愿意蜗居于宫墙内。
如今入了靖王府她又如何施展抱负才华?
“子尧可是怪我让你当了一个小小的婢子?”江清漓抿着嘴唇,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问了出来。
“臣女一生追随大齐,自然愿意辅佐公主殿下重建大齐之光辉。”周子尧说这话的时候是低着头,江清漓看不清她的表情。
江清漓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心思。
“子尧有心了。”江清漓拍着她的肩膀,事后一言不发撇下她进了屋子。
江清漓走后,周子尧双眉紧蹙,一直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惹江清漓不高兴了,可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
梨落从江清漓的屋子退了出来,看着还立在门口的人:“周大人,下去休息吧。”
以前她见到周子尧时,会尊称她一声周大人,如今物是人非她也要服侍在公主身边了。
“梨落,王妃她在靖王府过得可好?”周子尧听了梨落的话跟着她一起回到偏房,一进屋子她就忍不住开始打探起来。
“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奴婢尊称你一声周大人,同样也奉劝大人一句话:‘不该打听的事情不打听’。”
梨落不是没长脑子的人,没有将江清漓的情况说给这位旧识,有时候留个心眼是好事。
“哈哈哈。”周子尧有些尴尬地掩盖笑意,眼睛乱动,还不忘找借口帮自己掩饰,“我这不是许久不见公主,有些担心她。”
梨落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周大人有心了。”
周子尧一时之间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把一些话放回肚子里。
季常明的事情在京城里沸沸扬扬好几天,在那些婢子扣上刺杀皇子的名头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
东宫。
太子看着这瞬息万变的风向,想起自己之前在御书房说的话,真是当头一棒,让他连连后退好几步身子一颤。
眼里流露出惊恐来。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太子妃从一侧走了过来,将手里的滋补品递给一旁的婢子,她上前两步将人给扶住。
露出的关心做不得假。
“孤似乎惹父皇不快了。”太子一脸颓态。
“殿下何出此言?”太子妃心里疑惑。
她没记错的话最近几日,靖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太子又待于东宫不曾出去,实在想不通太子做了什么事能让父皇不快。
“父皇前两日召孤,让孤发表对靖王一事的态度。”太子叹了一口气将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来是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二来是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殿下是如何说的?”太子妃心里一咯噔。
“削其为民发配边塞。”太子面露愁容说出了当时建议。
太子妃一听大惊恨铁不成钢道:“殿下你这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