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漓摸不清季常明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以及她在搞什么幺蛾子,听双儿这么说了,她也就去了。
刚好可以去看看那人有什么事。
到了芳园,双儿先一步上前替江清漓敲响了门,待里面传来季常明的声音后,双儿才侧过身子弯着腰。
“王妃里面请。”
江清漓进去之前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过于安静幽僻,让她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眉头紧蹙带着一颗不安的心走了进去。
季常明见江清漓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脸更是笑开了花:“王妃你来啦!”
江清漓微微抬手呈防御姿态,季常明发现了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王爷唤妾身来此处是?”江清漓还是不太习惯和季常明共处一间屋子。
“当然是……”季常明卖起关子,鬼鬼祟祟地靠近江清漓。
江清漓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这怎么说话还只说半截的?
“王爷?”江清漓偏了偏头,轻咳一声当作提醒。
季常明直起腰背对着江清漓,一脸惬意的姿态,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扇子,被她捏在手里,一个抬手的动作,折扇帅气打开。
“芳园!芳园!多有意境的地方,自然是和王妃……”
江清漓:??
“和王妃说悄悄话的地方。”季常明说完,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眉头一挑拍了拍手。
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榆池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只是看见一处衣角,江清漓的脸色瞬间变了样,她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抓住了季常明的小臂。
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江清漓张开颤抖的嘴,缓了好半天才落下一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季常明安慰般地拍了拍江清漓的手背,呵斥道:“榆池,谁让你这般粗鲁的?他可是王妃的旧友莫要怠慢。”
“属下知错。”
“退下吧。”
季常明挥了挥手。
被榆池带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清漓的好友曲维,这也是刚才江清漓为何激动的原因。
曲维提起眼皮只是怯怯地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草民拜见靖王殿下,靖王妃!”
季常明手肘撑着桌子,姿态随意懒散:“本王听王妃说,你与她是旧友?”
“回王爷,草民十五岁之后便与靖王妃再无交集。”
季常明抬了抬眼换了一个姿势:“十五岁,如今你……”
“草民廿十七。”
季常明的话还没问出口,曲维就先一步回答。
“那就是十二年!”季常明兀自算了一下时间,比两国开战还要早,那个时候大齐国力还没走下坡路。
“回王爷,正是十二年。”
“听王妃说,你被大齐皇帝放逐,这其中是什么原因?”
十五岁便被放逐,究竟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过是阻止两国交战,行改革之法,奈何人微言轻不被重视,朝臣也认为草民当时是小儿的信口雌黄。”
再度提起往事,曲维不知何时红了眼眶,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对着这事耿耿于怀,若当初不是江清漓的一句话,他也不会这般执着。
在他出事之前,他是大齐太子的陪读,可是两人的看法意见总是相左,却与三皇女江清漓的看法相同。
就因为年仅七岁江清漓当时的一句:民富国强理应安邦定国。
朝堂之上三度的谏言是他的辉煌,也是他背井离乡的开始。
“如此说来你还是个和平爱好者了?
曲维没有迎合季常明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草民只是不想看见百姓受此苦难。”
季常明一巴掌却落在拍起桌子上,眯着眼睛危险道:“那你为何要联系上王妃。”
曲维在回答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江清漓,见对方没有什么动作后,他才开口回答:“草民生来是大齐之人,年少却仰慕靖王妃的才识,当草民知道大齐亡矣,清漓公主与大梁皇子结亲时,也曾有过一丝悲痛。”
“可王妃说了,你找她是为了复国之事。”季常明眼神凝重,死死地盯住曲维。
“草民年少也曾有过梦,也曾有过一腔抱负。”曲维说这话的时候坦坦荡荡,和江清漓之前说的话能对上。
季常明向来爱惜有才之士,早就对曲维动了招揽的心思:“你倒是个不怕死的人,有没有兴趣跟着本王做事?”
反正江清漓也歇了复国的心思,自己招揽她的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再说了这要是放在战场,他曲维就是个俘虏,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不能把他给说服!
“草民……”
一直沉默不语地江清漓开口说了话:“同意吧。”
将曲维要出口的话当了回去。
“谢王爷厚爱。”
季常明正了正自己的衣服,神情严肃道:“曲维,本王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要有所隐瞒才是。”
“还请王爷明示,草民不敢隐瞒。”
季常明问出心中的困惑:“你与王妃会晤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曲维先是看了江清漓一眼,在寻得同意后,他回想起细节来。
除了昨日的见面,他们之间的传话都是由周子尧传递的,可经过昨日的事情,周子尧却不见了。
曲维眯着眼睛,还真让他想起一点什么来。
“回王爷,草民想起一事的古怪。”
“说来听听。”
“再与王妃见面的头一晚,周子尧曾来我住处递话,说靖王妃想要知道大齐旧部的住所,想要慰劳一下曾经的将士。”
“所谓的大齐旧部,不过是随草民来大梁的百姓,和一些被战场遗忘的老兵,草民不敢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便留了心眼没有直说。”
季常明沉思了一会,然后摸着下颚:“如今看来周子尧是想通过曲维去探探这些人的实力,是否为惧。”
季常明见自己想问的话也问的差不多了,便把空间留给了江清漓和曲维两人,自己则是心大的出了屋子。
哪怕季常明走后,曲维还是笔直的跪在那儿。
两人沉默了许久,还是曲维先一步打破僵局,他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曲维愧对三皇女之信任,令三皇女深陷囹圄,是曲维之过也,还望三皇女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