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明的话带着一股子酸味,让江清漓感到不适,微微偏了偏头看着某人,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说出什么让人遐想的话。
可季常明的态度告诉她,自己仿佛做了什么事情一般。
“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妾身只是好奇梨园的文老板怎么会在这里。”
“他呀!酒楼的另一位话事人。”季常明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他不是……”
江清漓清楚记得来买铺子的人就是季常明的人,可这会冒出一个文老板,让她有点琢磨不透。
“本王实在是不宜露面,此事就要辛苦二位了。”季常明懒散的开口。
她根本没把江清漓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者说她非常相信二位。
江清漓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季常明给掐死。
“王爷什么时候和这位文老板的关系这般好了,连这种大事也放心交给这位?”江清漓挑了一下眉,挑衅的看着季常明。
文柏是个老油条,早就发现江清漓的脸色不对劲,这会默默地挪开身子,和季常明空出好大一段距离。
“草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王妃和王爷。”
明哲保身这个道理文柏还是懂的,更别说江清漓还表现的这么明显。
就他家王爷吧,有点儿不识趣了。
王妃的不高兴都表现在脸上了,他家王爷还木着一张脸,以为王妃是在打趣呢!
“嘿,本王的话还没说完!你小子怎么还先跑了。”季常明看着要偷溜的文柏,着急忙慌地喊了一嗓子。
江清漓却趁季常明不注意,先一步进了自己的胭脂铺。
她一进去左玄就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来。
“王妃您来啦?”
“左叔,你忙自己的吧,我就是进来歇歇脚。”
江清漓对于左玄的称呼在潜意识里改变,左玄听到后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误以为这是季常明的小把戏。
左右往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季常明的身影,招来小厮给江清漓倒好了茶水,自己又回到自己的小天地。
上观天下观地,眼睛一直看着屋子外的季常明。
江清漓沉默地把玩着茶杯,眼里的玩味让人琢磨不透。
或者说江清漓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激起了她内心的激动。
季常明搂着文柏的脖子,说了一些私密话,最后以文柏一个白眼结束这个话题。
“我说王爷,你这做法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还有你把王妃当作诱饵这事,王妃原谅你了么?”
文柏干咳一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季常明的不要脸。
季常明捂着眼,一时太高兴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跟着江清漓的原因就是想为昨日的事情道歉。
她从别人那儿了解到这位武安侯世子是个贪图美色耐不住诱惑的人,当时她也是别无他法。
江清漓又一直念叨要帮季紫汐,她才想到这么个馊主意。
而且江清漓又有武功傍身,身边还有不少暗卫。
根本就威胁不到她。
“你又多嘴了。”
季常明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直接把文柏给吓跑了。
季常明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不就是表演了一下变脸,怎么还把人给吓跑了?
把自己的脸揉搓一番,假装镇定地进了江清漓的胭脂铺。
根本不需要特意留意,季常明一眼就看到坐在那儿悠哉饮茶的江清漓,她抬起步子走了过去。
然后又退了回来,刚才还站在柜台的左玄叔怎么突然却不见了?
她疑惑的嘟囔一声:“左玄叔怎么一眨眼还不见了。”
除了心里疑惑她也没细究,毕竟是来找江清漓,不是看那个‘遭老头!’
躲在柜台下的左玄,拍着胸脯大口呼吸。
算是躲过一劫。
“王妃,怎么喝茶也不等等本王?一个人喝闷茶多无趣?要不我们拼酒喝。”季常明笑得奸诈,在一旁怂恿道。
江清漓踌躇了一会,然后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想问问季常明这文柏究竟是什么人。
古人云:酒后吐真言。
她今日势必要把季常明给灌醉。
江清漓想要灌醉季常明。
季常明自然也想将江清漓灌醉,趁机问问她还有没有其他势力。
两人心思各异,目的却又格外单纯。
心境一致的人直接回了王府。
为此季常明让人上了不少好久,甚至还挖出她师父亲手埋了十年的上等女儿红。
一出土就是一阵酒香让人痴醉。
江清漓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星子。
未曾喝过酒的她,也被勾起了馋虫,踮着脚伸长脖子望着季常明的怀里。
双儿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捧着两个瓷碗,放在季常明和江清漓的身前。
甚至还让人准备了一些下酒菜。
看着如此周到的服务,季常明都怀疑双儿是不是在搞什么鬼,这一天天的,怎么殷勤太过反常了。
一系列的小菜上齐后,双儿才捂着嘴偷乐,甚者还说了一句让季常明摸不着头脑的话:“王爷,奴婢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只能靠王爷你自己拿下王妃了!”
深情款款地即视感,差点没让季常明把隔夜饭给吐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和江清漓?真是要了老命好嘛!
这双儿干什么吃的?怎么还瞎操心起来,等今日事情完成后,她一定要让双儿好看。
季常明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听上去就挺让人害怕的。
“王妃,咱走一个?”季常明看着手里的瓷碗,开始暗骂起双儿来。
怎么还拿这么大一个碗,她若是自己先醉了怎么办?
“王爷不说个理由出来,这第一碗酒怕是喝不了。”
江清漓端起酒碗又给重重放下。
这一粗鲁的动作,晃了不少美酒出去。
季常明看见了有点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不过这洒出去的酒,要是被她师父给看见了,肯定得心疼坏。
“理由?要什么理由?”季常明觉得江清漓说话莫名其妙的。
就一起喝酒还要讲故事不成?
“不如恭喜一下王妃,摆脱了一个牛皮糖?”
季常明说得随意,看上去完全就是脱口而出。
江清漓愣了一下,不清楚季常明说得是太子殿下还是被榆池提溜走的丁杰书。
季常明的话宛如一把利刃,插在她的胸口上,只是还没有插进去,但江清漓还是感觉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