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横竖都是死,江清漓会选择死在季常明的怀里。
她没有告诉季常明寒毒蛊熬过去了便是活,熬不过便是死在情欢之时。
“此蛊毒,夫君可完全凭字面上来判断。”江清漓还在安慰那个哭鼻子的某人,“你看妾身已经渡过了第一层毒,第二层火焰蛊也不可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江清漓艰难地抬手,替季常明抹去眼睑下的热泪。
“你是没死但你脱了层皮。”
“中毒哪有不掉皮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所以没关系的。”
“左右都是你占理,本王说不过你。”季常明抱着双臂背过了身子。
这事是能随便逞强吗?都这副鬼样子了,还在这里安慰自己。
“夫君陪着我可好。”江清漓软下语调,扯着季常明的袖口甩了甩,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季常明。
“你……你……”季常明瞧她这副模样,就算是心里有气,也没地方撒。
季常明抱着火炉,嘴里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身子这么烫,真应该把你扔外面降降火。”
吵的江清漓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江清璃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缩在对方怀里准备睡去,可是耳朵边上一直有声音传入,吵的她根本睡不下,江清漓深呼吸一口气:“季常明你好吵啊。”
“这会嫌本王吵了?那你可知,刚才寒蛊毒爆发时,你身子冰冷的不行,说什么话都没反应,本王的心被揪起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季常明红了眼睛,说话时带着一丝哽咽。
“妾身没有嫌你吵,只希望你现在能安静一会,不,就一小会。”江清漓表现出自己很困的样子,提了提打架的眼皮,“妾身实在是没力气和夫君争论,妾身得把体力留着应对噬情蛊。”
据前朝记载,大齐皇室热衷制蛊,其中三重蛊最为毒辣,也是控制人心的手段,三重蛊毒里最难熬的便是噬情蛊。
若是前两重的蛊,还有药可解,至于最后的噬情蛊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
只知道噬情蛊不解,中蛊者七日便会反噬身亡。
被种下三重蛊以来,江清漓还真没有爆发过噬情蛊毒,也不知这一次会不会还这么幸运
“江清漓你先别睡,我害怕。”季常明看她又闭上了眼睛,一整个人变得慌张起来。
刚才让双儿烧热水,这会又让双儿去找一些降温的东西来。
双儿转过身子向上翻了翻白眼,哪有这么折腾人的。
“江清漓你醒醒。”季常明摇着江清漓的身子。
正当季常明试完所有办法一筹莫展时,江成玉的亲信再度回到这处宅子里,扬言要找季常明。
季常明听了这个消息后,哪里还坐的住,简单又随意的穿好衣服,就连御寒的狐裘都没拿,直接出了屋子。
她很快就见到了这位亲信,说他丰神俊朗也不足为过,不过季常明却蹙起了眉,因为之前见过的人里,没有这号人物。
一时怀疑这人的身份。
“见过靖王殿下。”一袭白衣的青年男子,缓缓转过身子,在看到季常明的一瞬间他便弯身,双手交叠举过头顶。
季常明虚着眼睛眼神晦暗,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说道:“你是大梁的人。”
“回王爷正是。”男子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显得他坦然无比。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自然是清楚。”男子谦和的笑了一下。
“你这是在背叛自己的国家。”
“王爷说错了,草民投身他国不过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报复。”
“可你的这些理论要让千万百姓来试错。”
“草民来找殿下不是为了说这些理论,还请殿下施以解药。”
季常明走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风,男子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
“解药?什么解药?”季常明抬起头来,狠狠地笑了笑。
眼底的闪过一抹精明。
“我家主上只来过殿下这里,回去之后便开始奇痒无比。”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常明给打断,“身子出了问题,还是趁早找大夫才是。”
“靖王殿下向来一身正义,为何要行此卑劣手段,实在是让人不齿。”
“本王的名声向来不好,怎么在你口中本王就成了大好人?”
男子一阵无语。
他如此吹嘘一个人没想到正主根本就不这样想,这叫什么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男子很显然就料到会有这个情况发生,他顺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摊在自己的掌心处。
“小的不才,王爷应该正需要这个东西吧。”
“什么意思。”季常明眯着眼睛。
“王爷如此聪慧怎会不知。”
“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常明黑下脸来。
经男子这么一说,她更加确定江成玉一定在这件事里动了手脚。
一切明明尚好,可就在那个大汉靠过来时,江清漓就开始不对劲了。
她也是关心则乱,忘了蛊毒一直以来都是以子母蛊存世。
而大齐皇帝作为掌控者,肯定是用自己心头血滋养母蛊,现在大齐皇帝死了,就意味着控制江清璃的母蛊不存在,那么江清漓身上的蛊毒理应不会爆发才是,除非是人为从催动。
“王爷能忍,可是王妃没时间了。”男子也不急,他在这个时候提起江清漓,无非是想让季常明紧张一下。
“你……”季常明一时哑口。
就如男子说的那般,江清漓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她不可能拿江清漓的性命性命开玩笑,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拿来。”
“还请王爷相互交易。”男子也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更不会轻易的把解药交出去。
“你是在和本王讲条件?”季常明突然就被气笑了。
男子没有丝毫胆怯,甚至还迈开步子往前探了探:“自然是不敢,”
“东西。”季常明再度出声,听不出她话里的喜怒哀乐,只知道她此刻应该是很生气。
男子犹豫了一瞬间,最后还是交到了季常明的手里。
因为他从季常明的眼里读出:自己若是不给,她可以用自己的手段来取。
“回去告诉你主子,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好好受着,静待七日药效自然过。”
要问季常明为什么不给,因为她当初研究这玩意纯粹是觉得好玩,根本用不上,就没想过配置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