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二少爷可在府中?”
林夫人轻轻抿了一口茶后,问道旁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是林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林夫人此时已经生气,神色为难,不知怎么说。
林夫人哪能不知,气得面色铁青,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将林业带进来。”
没多一会儿,林业就被带了进来,直直跪在地上,“给夫人请安!”
她目光冰冷如霜,直直地看向林斐的贴身小厮,厉声喝道:“二少爷人呢?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贱人了?我就不该心软,早知道就将人直接弄死!”
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身边的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将头深深低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装作听不见一样。
她们深知夫人此刻正在气头上,稍有不慎,自己便会成为出气筒。
见林业没有说话,林夫人怒不可遏,大声喊道:“来人!拖出去狠狠打!”
话音刚落,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便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小厮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外拖去。
林业惊恐地求饶:“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少爷的去向!”
然而,林夫人充耳不闻,她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
就在这时,林斐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声说道:“住手!母亲,您这是在做什么?”
林夫人看到儿子出现,怒火更盛:“你还有脸回来?是不是又去找那狐媚子了?”
林斐皱起眉头,他想不通母亲的态度怎么能变得这么快,他不想跟母亲争辩,:“母亲,您误会了。”
林夫人冷哼一声:“误会?我看你是被那哥儿迷了心智!”
林夫人坐在堂中,面色阴沉如水,目光中透着决绝。
她看着面前神色冷漠的儿子林斐,厉声道:“斐儿,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科举入仕,我不管你跟他情谊多么深厚,但是他进过哥儿院,清白已经没有了,那日情形你也是看在眼里,你与他再无可能,也不许再有来往!”
林斐闻言,原本冷漠的眼睛变得通红,声音带着颤抖和不解:“母亲,他所遭遇的难道不是你策划的吗?您怎能如此狠心?他是我的未婚妻,他从小便叫你一声林姨,所以,我一直都想问,母亲明明你也很喜欢他,为何,为何要那样做?”
林夫人没有一丝后悔,高傲的扬起脖子:“我儿子天资聪颖,日后必有前程,他一个哥儿怎么配的上你,更何况风家只剩他一人,以后如何给你助力?”
“我本怜惜他,愿意收他为义子,可是他贪得无厌,扒着你不放,他自作自受!”
林夫人在府中向来以控制欲极强,家中大小事务皆要经过她的定夺。
当大儿子到了适婚之龄,她精心挑选儿媳妇,自以为选了个看似温顺好控制的女子进门。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位新进门的媳妇实则聪慧过人。
她虽表面恭顺,但在关键时刻总能巧妙地应对她的种种要求和限制,不仅没有被她轻易掌控,反而时常以巧妙的方式为自己争取权益,给她添堵,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被她笼络到身边时常忤逆她!
现在二儿子身边又有个狐媚子!还没嫁进来就哄得自己儿子对他千依百顺,嫁进来还得了?还是个低贱的哥儿!
看着丝毫没有悔改的母亲,林斐不禁苦笑,讽刺道:“贪得无厌?呵呵,他本就是我未婚妻,何来贪得无厌!”
见林斐仍执迷不悟,林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林斐怒喝道:“你这糊涂的东西!他如今已身陷污浊之地,你若再与他纠缠,被人知道,家族的声誉,你的都要被毁了!”
林斐握紧拳头,身体微微颤抖,他忍耐着不再反驳,他需要等尘埃落定,好带着小禾远走高飞。
咬牙说道:“母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次我定会高中,我希望你也不要再去打扰小禾。”
林夫人气得脸色煞白,大声道:“你心中还是忘不了那个狐媚子!来人!把少爷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几个家丁闻声上前,林斐挣扎着,却终究抵不过家丁的力气,被强行带了下去。
被关在房间里的林斐心急如焚,他担心母亲去找小禾的麻烦,自从那件事之后,他觉得母亲变得不像从前了。
无论林斐多么焦急,却只能强逼着自己读书,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权势。
晚上,房间外。
“大少爷好!”看门的守卫见大少爷拎着食盒,独自过来。
“开门。”
林毓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看着紧锁的大门,眉头眉头微皱。
几位家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还是乖乖的打开了房门。
“哥!”
林斐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出门做生意的大哥回来了,随即惊喜的放下手中的书,大步走了过来。
“哥!”林斐委屈的又叫了一声。
“乖,大哥回来了!”
林毓将人抱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母亲真是越发无理了,小禾那里你放心,有你嫂子照顾着,你安心读书,等你手握权利了,你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林毓一回来便听说发生的事,知道自己弟弟最在意什么,第一时间让内人安顿好风禾,毕竟母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多谢大哥!”
“吃点宵夜,今天好好休息。”
“嗯嗯。”
见弟弟心情好多了,林毓陪着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回到自己院子,见夫人已经歇息了,林毓轻手轻脚的洗漱完。
“你回来了?二弟怎么样?”
白婉莹只是躺下了,并没有睡着。
“好多了。”
林毓躺下两人搂在怀里。
“那就好,小禾我也安顿好了,你让二弟不必担心。”
“夫人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母亲如今脾气愈发的大,你若受了委屈记得给我说,我会和她沟通。”
张婉莹靠在他的胸膛,语气轻松,“她是长辈我自然是敬着的,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嗯,这样就好。”
他夫人如何他自然是知道的,也庆幸他娶了一位聪慧善良的姑娘。
林毓将人往怀中搂了搂,轻轻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