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县。
县令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歇歇脚,便见一小厮急匆匆跑来:“大人,王公子正在府里等您,似乎是有急事让小的们看见您,赶快通知他。”
县令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紧皱,满心疑惑,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但脚下还是加快了步伐,一边走一边对小厮说道:“你可知道究竟所为何事?”
小厮也不知,便赶忙低头回道:“小的不知,王公子神色匆匆,已经等你一个时辰了,只说要尽快见到您。”
县令心下愈发不安,脚步愈发急促,“快,前面带路!”
“姐夫你回来了!我有重要的事向你禀告!”
王鸣谦见人来了,激动的立马站了起来,满脸通红。
县令默默打量一番,心中稍定,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鸣谦,你如今也是秀才了,说话做事不要这般急切,和你姐夫我学学,无论是面对何事都要镇定自若。”说完又喝了一口茶。
王鸣谦听完平复了一下情绪,行礼道:“多谢姐夫教诲。”。
“嗯。”县令点点头,然后问道:“瞧你这慌里慌张的样子,能有多重要的事让你这样急切?先稳住心神,慢慢道来。”
王鸣谦随后声音略带颤抖接着地说道:“姐夫,这次是天大的好事!斯年找到了一种农作物土豆,最高可亩产三千斤!还有多种食用方法,味道甚美,老少皆宜!”
“噗!”
“咳咳!”
“姐夫!”
下人见状连忙过来轻轻拍了拍县令的背。
县令摆了摆手,咳嗽几声后,才恢复。
激动的看向王鸣谦,一点也不镇静自若:“你说的可是真的!”
“墨竹,把土豆拿上来。”
被唤作墨竹的小厮赶忙将从陆斯年家里带的土豆拿上来放在桌子上。
“就是这个?”县令看着这黄色,这圆圆的黄色的,上面还带着泥土,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
“姐夫,正是,它叫土豆。”
县令看着这一个个的土豆,眼里闪着不信的神色,“你莫要诓我,就这其貌不扬之物可亩产三千斤,可食用且味甚美?”
王鸣谦正色道:“姐夫,您有所不知。这土豆不仅产量极高,且易于种植,一年可以种两季,土地肥沃可亩产三千斤,就算是土地贫瘠之地也可达到亩产一千斤,这就是斯年他们家那五亩荒地种植出来的,而且吃法多样…………”
王鸣谦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了县令姐夫,最后道:“只要所有百姓都种植土豆,那么离让天下所有百姓都能吃饱饭的愿景就不远了啊,姐夫!”
县令神情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兴奋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姐夫,这我如何会骗您,我同白兄都已经看过了,那六千斤的土豆正在斯年家那仓库里堆着,那土豆我们也吃了!”王鸣谦一脸笃定。
县令起身来回踱步,“好好好,来人!备马去大河村,我必须要眼见为实。”
王鸣谦立即阻止:“姐夫,你别太着急,这会天色已晚,这样,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县令脚步一顿,略作思索,“行,你说的也对。”
县令虽然放弃了心中的想法,但是心中仍是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土豆。
想他张衡阳才来这为官第一年,前些日子才抓到京城逃犯,如今又有了如此大的一个功绩,陆斯年!陆斯年!县令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反复地咀嚼道:“好一个陆斯年,好一个陆斯年。”
他真是天生为官的好苗子!
晚上。
县令激动的睡不着,爬起来就给夫人写信,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章,正打算让人给夫人寄去,又放了下来,还是等明天确认过了再说!
不能让夫人空欢喜一场!
第二天,县令早早就和王鸣谦去了大河村,行为低调,大河村的其他村民并不知晓。
墨竹先来通知,陆斯年几人连忙出来迎接。
“县令大人,一路辛苦。”
陆斯年几人恭敬地行礼。
县令摆摆手,急切道:“不用多礼,快带我去看看那土豆。”
陆斯年和王鸣谦对视一眼,王鸣谦无奈笑了笑。
看到仓库里的土豆,县令眼中满是惊喜,才终于相信!随后县令再细细问了陆斯年关于土豆这个作物种植要求等等他们内容。
“这土豆当真如此好种?”县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陆斯年认真地点点头:“大人,只要按照方法来,定然没问题。而且这土豆还能和玉米一起种,两者互不影响,还能互补。玉米高杆,能为土豆遮阴;土豆在地下生长,不占地上空间。如此搭配,能让土地利用更充分,产量也更高。”
了解清楚后,县令心里的激动才慢慢平复下来。
陆斯年又同县令说了自己的想法,明年让大河村的村民先一起种,这样不仅可以检验一下这个土豆是否确实亩产会这么高,二是有了整个大河村都种出来的成果,这也代表着这个土豆确实是一大粮食产物,也让县令更加安心,也更有说服力!
县令思索片刻觉得陆斯年考虑的很是全面,便同意了,赞叹道:“此计甚好。”
陆斯年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今日把这件事通知大家,县令大人你也在,还望你能指点指点。”
县令摸了摸胡子,欣然应允:“既然如此,那也好。”
陆斯年让星辰带着去舅舅家同他们一起给村长家说一下这件事,再通知族长还有几位族老,召开村里会议。
村民们陆陆续续被召集而来,瞧见村长、族长以及几位族老皆在,心中不禁暗自嘀咕,究竟是发生了何等大事?
这不禁让他们联想起前段时日李氏宗族那桩事,莫非是为了惩戒?还是说他们大河村也出了那等丧心病狂之人?
人群中,张大海皱着眉头,神色紧张:“你们说这是咋回事啊?难不成是咱村也出现那等丧尽天良的人?”
其他人是一脸迷茫,摇了摇头:“不清楚啊,没听见哪家有什么动静,不过瞧这阵仗,怕是不简单。”
等陆斯年他们同县令几人到了。
就在众人纷纷揣测之时,就见族长等人神色肃然,毕恭毕敬地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走到那人面前,齐齐双膝跪地,双手伏地,头颅低垂,声音洪亮而虔诚地高呼:“小人见过县令!”那声音在空旷之处回荡,带着无尽的尊崇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