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去请了。四公子除了晚饭没吃什么呀,怎么会这样。”贴身婢女忧心不已。
上官海桐没说什么,只专心用帕子给四弟擦嘴角。
过没一会,上官迟又吐了。
贴身婢女赶紧用盆接住。
这时,上官岿和周姨娘焦急赶来。
上官海桐退开。
上官岿坐在床边摸摸爱子担心道:“怎么弄的这是。”
贴身婢女解释:“傍晚公子只吃了晚饭,之后再没吃什么……”
“你们这些人怎么服侍的?把公子照顾成这样,你们倒好一个个没事站着。”上官岿完全听不进什么解释,对他而言纯属找借口。
伺候不当,下人们统统要处罚!
“我的儿啊。”杨兰艺被方嬷嬷搀扶进来。
婢女赶紧搬来椅子。
自己身子不爽,杨兰艺不想过了病气,让本就不舒服的儿子更难受。
她在不远处落座,一双眼紧盯儿子:“怎么样?严不严重?大夫看过了吗?”
上官海桐回话:“派人去请了,很快便到。”
说话的当口,上官迟吐得稀里哗啦。
杨兰艺心疼坏了:“还不快让人去催。他是你的亲弟弟,病成这样你怎么一点不着急。管家管出这档子事,迟儿有个好歹我唯你是问。”
心里焦急,她把大女儿当做宣泄口。儿子还小,真怕有个万一。
上官海桐垂眸不说话。
上官岿脸色亦很难看。
周姨娘哄了这个,又去哄那个。
在众人期盼下,大夫赶到。
他把了脉:“令公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开副药好生养着就是。”
上官海桐给了诊金,命人跟着大夫去抓药煎好送来。
一碗药下肚,上官迟的病情有所缓解。他不再呕吐,沉沉睡过去。
大家退出卧室,来到厅堂。
杨兰艺坐于主位,用尽全力气恼道:“大夫既说迟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呕吐,除了晚饭必然有人给他吃过别的东西。是谁,站出来!”
下人们噤若寒蝉,个个低头大气不敢出。
上官岿皱眉:“既然你们不愿站出来,别怪我让人搜。从伺候迟儿的那些人开始。”
贴身婢女瞥一眼上官海桐,见没反应起身带头搜查房间。
杨兰艺使个眼色,方嬷嬷跟去盯着。
周姨娘温柔一笑:“大姑娘管着家,府里缺什么多什么她最清楚。晚饭我们都在一处吃,只有迟儿一人出事。或许菜色中有他不能吃的。”
杨兰艺觉得有这个可能:“对对对。让大夫瞧瞧今晚的饭菜有没有问题。”
上官海桐点头,吩咐人领大夫去查。
整个厨房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查出来。下人们的房间同样没找到可疑物。
杨兰艺越发不高兴:“其他院子也查一查。”
上官海桐无奈开口:“母亲这是要做什么?抄自己的家吗?四弟指不定夜里贪凉,才引起身体不适。而今他已经无事,何必小题大做。日后丫鬟多注意点便是。”
“小题大做?你居然说我小题大做?”杨兰艺气得直拍桌子,“你没看见迟儿吐得多难受吗?这算小事?你身为大姐,又管着家。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来。”
周姨娘语气温和:“是啊大姑娘。迟儿是老爷膝下唯一的男丁,哪能不看紧些。姑娘若介意,我们就不搜你的院子。老爷夫人,搜我的院子吧。只要为了迟儿好,我完全不在意。”
上官岿脸色阴沉说:“为姐不慈,掌家不当。你还不许搜查院落,是何居心?”
气笑了,上官海桐看着愚蠢的父母:“话已至此,咱们争辩清楚。孩子成长哪有不生病的,一旦病了便搜查下人的房间。不仅是种侮辱,也寒人心。你们可见过哪家人这般做?”
“下人们的房间已查,并无不妥。父亲母亲非认为有人蓄意谋害四弟,气愤之下扬言搜查整座府邸。传出去外人会歌颂你们对迟儿的拳拳爱护之心?不。只会讥笑你们的蠢笨。”
上官岿和杨兰艺脸都气绿了。
一个捂住心口大喘气。
一个怒骂:“逆女!”
上官海桐坚强不屈,如松如竹:“孩子生病本只是小事,你们却想闹大让所有人看笑话。何人会被抄家?旁人避之不及,父亲母亲居然下令自抄。你们嫌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上官岿和杨兰艺反应过来,怔愣、后怕,又必须端着架子。
周姨娘忙打圆场:“老爷夫人一时心急,哪里想那么多。大姑娘莫怪。”
上官海桐眼神蔑视看过去:“姨娘自认为清白,提出搜查自己的院子。殊不知此举大为不妥,若被有心之人得知参一本。皇上震怒,父亲的乌纱帽还要不要?姨娘其心可诛啊。”
事关乌纱,上官岿不得不谨慎:“迟儿已经无碍,今天的事就此揭过。”
“父亲母亲慢走。”上官海桐福身,直接送人。
气氛尴尬,不好久留。
上官岿和杨兰艺只好起身离开,但心里并不痛快。
或者说对上官海桐充满怨气,女儿的气势居然在他们之上。
身为父母,十分没脸。
周姨娘微笑颔首:“大姑娘伶牙俐齿,令人叹服。”
上官海桐轻轻一笑:“姨娘,父亲母亲信任才被你所骗。今天这一出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动云舒,你最好也别碰四弟。否则,小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闻言,周姨娘脸色一变。
她知道大姑娘做得出来。对亲母都能下手,何况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相信大姑娘说到做到。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周姨娘眼神凌厉抬眸。
上官海桐未回应。
周姨娘含笑擦肩而过:“大姑娘,来日方长。”
脚步声渐远。
上官海桐眼中平静无波,何等小儿科的挑衅……
一番闹腾,已至后半夜。
丫鬟提着灯笼照明。
上官海桐缓步走在后面。她吹着舒适的风,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落晚院,幻霜在门口迎接:“姑娘,四公子没事吧?”
“没事。”上官海桐进卧室,在梳妆镜前坐下,“我走后有人来过吗?”
幻霜摇头:“没有。我知道那封信对姑娘有多重要,一直寸步不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