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很慌张,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流血,而且位置还这么尴尬。
褚郁的身体也僵直住,他隐约知道这是女子的私密事,便穿了外衣将李全喊起来,让他帮忙找个妇人。
沈昭昭自然也是不能再待在床上,她下了床,将外衣披在身上,等褚郁回来。
褚郁找李全的时候,只说是有事,但没说是什么事。
李全搞不懂这对小夫妻为何大半夜的把他喊醒,还让他找人,他想着应该是急事,急忙找了大当家他娘,自己也跟着过来了。
他进门后,闻到屋里有股血腥味,又看沈昭昭不自在的模样,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褚郁将被子掀开,把血迹全部展露出来。
李全一看,脸都红了,他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你们是不是那个的太狠了?”
看来小夫妻应该是和好了,但是小兄弟年轻气盛,是不是太粗鲁了些?
他给褚郁上药的时候,发现他浑身都是鞭伤,肩胛骨和膝盖骨也有几个洞,看着瘆人的很。
可他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像没事人又不代表真的是没事人,受伤这么严重还不懂节制,是不是不太好?
他决定明天好好和小兄弟说说。
大当家的娘名唤周婶,也有些脸红,但她毕竟是过来人,脸皮倒没那么薄:“我看这位小娘子年岁不大,身体娇嫩,应该是伤到了。以后你们同房的时候注意些,不要使用蛮力。”
什么跟什么啊?沈昭昭和褚郁两脸疑惑,他们完全听不懂。
沈昭昭决定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不然越说越偏,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半夜睡觉,突然感觉身下有些湿濡,然后就发现自己流血了,请问是怎么回事?”
周婶和李全互相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同时开口:“没有同房?”
看来是他们误会了。
褚郁问:“什么叫同房?”
沈昭昭也很困惑。
李全恨铁不成钢,小兄弟看起来文质彬彬,怎么连同房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挺直腰板,开始卖弄自己浅薄的学识:“你们有没有睡一个床上?”
褚郁和沈昭昭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么么么~”李全将两个拇指对在一起,还扭了扭,作出亲嘴的动作。
褚郁和沈昭昭摇头。
“那小兄弟你有没有压在你娘子身上?或者你娘子有没有坐在你身上?”
褚郁皱眉,似乎理解了一点什么,低头不语。
沈昭昭还处于懵懂状态,但使劲摇了摇头。
她受到了惊吓,不管是褚郁压她身上还是她坐褚郁身上,听起来都像是个鬼故事好吧!
李全更加惊讶,他们不是小夫妻吗?怎么都没同过房。
“你们......”李全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周婶拍了拍胳膊制止了。
周婶已经了解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她让沈昭昭等一会,跑着回房拿了月事带,又将褚郁他们都赶了出去。
褚郁和李全在外面等着。
秋风瑟瑟,梧叶萧萧。
李全双手环抱住自己,冷得有些发抖,他问出心中疑惑:“小兄弟,你告诉我实话,你们到底是不是夫妻?”
褚郁黑眸闪了闪,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啊,怎么了?”
李全眼睛瞪得铜铃大:“那你们怎么没那个过?”
听他讲了这么多,褚郁明白李全口中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了,垂着眼眸答道:“昭昭还小,身体娇嫩,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知为何,潜意识就不想把事实讲出来,反正是沈昭昭先称呼他为夫君的,那他说是夫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全看褚郁低着头,以为他害羞,也没再问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目光带着赞许:“小兄弟,真不错,会疼媳妇!”
听完周婶普及女子月事的知识,沈昭昭有些窘迫,她从不了解这些事情。
她爹爹在化神期与她娘亲生下她,虽然她根骨较差,到底也算是天生仙胎,不会经历凡人女子这些事情,只是来了这里后倒是与寻常女子没什么区别了。
周婶走之前帮他们重新换了褥子,给沈昭昭也找了一件秦瑶瑶没穿过的裤子。
沈昭昭这才知道那个红衣圆脸女孩是周婶的女儿,名唤秦瑶瑶,周婶还有个儿子叫秦天,正是清风寨的寨主。
房间还有一点血腥味,沈昭昭将窗户打开,正好就对上了褚郁清澈如水的目光。
李全很有自知之明,他对着二人笑了一下便走了,将宝贵的夜晚时间留给这对小夫妻。
沈昭昭心中诗情画意文艺感爆棚,她将胳膊搭在窗户上,眉开眼笑地对褚郁说:“今晚月色正好,不如我们赏月吧!”
褚郁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浮云遮盖的月亮,又看向沈昭昭:“你确定?”
沈昭昭当然也看到月亮被遮住了,与她作对的月亮,不解风情的男人,她都不想理了。
她气冲冲地走到桌边,喝了口茶。
突然想起什么,她呆呆地盯着手中杯子:要死,她好像喝的是褚郁的杯子。
她连忙将杯子放下,恰好这时褚郁也走了进来,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沈昭昭心虚地瞟了他好几眼,发现他神情正常,只是转身将门关上了。
褚郁过来又将窗户关上。
沈昭昭制止:“房里有味道。”
褚郁顿了一下,是有点淡淡的血腥味,他继续关窗:“更深露重,师姐你不冷,我冷。”
似乎有些口渴,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沈昭昭僵硬了,褚郁喝的是自己的杯子,而且没有往里面倒茶,他喝的,是她喝过的茶水。
她脑子一团浆糊,同手同脚地走回床边:“睡觉吧!折腾大半夜,怪困的。”
褚郁也重新躺回了床上,背对着她。
沈昭昭肚子还有点胀痛,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她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都怪你!”
褚郁觉得她莫名其妙,转过身与她对视。
沈昭昭气不打一处来,继续说道:“就是你当时让我运转丹田,把我葵水给运来了,难怪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褚郁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又转头一想,可能是沈昭昭葵......水本来就要来,只是刚巧碰到一起了而已。
他转个身,平躺到床上,将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半合着。
背上伤口被压住有些火辣辣的疼,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
沈昭昭肚子疼的有些睡不着,她知道褚郁也没睡。
在床上,她轻耸鼻子,感觉除了褚郁身上的药香外,自己周身好像也萦绕着一股子淡淡血腥气。
她问褚郁:“你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了吗?”
褚郁闭着眼睛轻轻地闻了一下,血腥味是有的,但是她身上那股清香更浓郁,闻着有些头疼,他怕再想起那些人来,没有再凝神闻味道。
他揉了揉眉心,平静地说道:“没有,快睡吧!”
“哦!”沈昭昭也平躺下来,回想刚刚褚郁揉眉心的动作,看来是有味道的,她明天再想办法。
沈昭昭也强迫自己入睡,没过一会,她呼吸缓慢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褚郁睁开眼睛,转过身背对着沈昭昭,将目光落在他喝过的杯子上,眼底流露出一丝茫然。
沈昭昭是睡着了,但他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