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抬手在耳朵旁一捶,“啪”的一声闷响,就见褚郁吃痛地捂着眼睛弯腰向后退去。
呃,她能说她不是故意的吗?
她耳朵被他咬得又痒又疼,下意识的一拳打了过去,这是条件反射,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褚郁将手从眼睛处移开,那只被她拳头擂到的右眼通红,看起来又惨又好笑。
沈昭昭被他盯得头皮一冷,怕他又要搅动她识海,抢先理虽直但气不壮道:“是你先咬我的!你还亲我,我初吻没了都没说什么呢。”
呜呜呜,这可是她保留了两辈子的初吻啊,就这样被一个又装又坏的色魔给夺了。
她就知道褚郁不是个好东西。
褚郁心中已是掀起轩然大波,他不懂自己只是想逗弄一下沈昭昭怎么就变成了亲她,反正他就是很不高兴,从谢砚书抱她回房开始。
更让他生气的是,沈昭昭说他是野郎君,显得他多比不上谢砚书一样。
凭什么谢砚书总是做那光明磊落的皎皎明月,而他只能成为阴暗肮脏的蛆虫。
虽说如此,可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为何要因为谢砚书把沈昭昭抱回房而嫉妒?
褚郁向后退了一步,双手颤抖着将门打开,逃似地跑出了房间,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那些不知名的情绪甩开。
沈昭昭看了半晌空气后,默默将门关着反身靠在上面,又抬手重重揉搓了几下又红又烫的脸颊。
靠,褚郁刚刚见鬼似地跑那么快,搞得她仿佛是豺狼虎豹要吞了他一样,明明被占便宜的是她沈昭昭吧……
在客栈睡了一晚,他们便要出发前去泸州县了。
苍梧郡和泸州县之间隔了好几百公里路程,他们决定御剑飞行过去,大概晚上就能到达。
他们这个队伍里三个女孩子都不会御剑飞行,谢砚书修行境界最高,便决定由他来带着虞妙仪和顾芊梦,褚郁带着沈昭昭。
而虞妙仪没有法力,自然是紧跟着谢砚书,本来几人已经上了剑,顾芊梦又提议坐飞船。
考虑虞妙仪御剑飞行可能会害怕,虽然飞船速度会慢点,但安全系数更高点,大家便纷纷同意下来。
顾芊梦从储物袋中拿出一艘手指大小的小船,灵力一挥,小船顷刻变成一艘富丽堂皇的大飞船,飞船船身金碧辉煌,船头雕刻着巨大青龙,龙眼镶嵌着两颗红宝石,闪闪发光,看上去极为气派。
沈昭昭被船身那些金子宝石险些闪瞎了眼,女主就是女主,奇珍异宝要多少就有多少,就连代步工具都是这么耀眼。
想着坐飞船明天早上才能到达泸州县,在得到顾芊梦不吃零食的回答后,虞妙仪拉着沈昭昭买了不少吃食。
可惜赶时间,又没找到地方,她们最想吃的烤肠没有来得及买,两人絮絮叨叨念了好久后,蔫头巴脑地上了飞船。
沈昭昭有些晕船,晚间的时候早早地就上床进入了梦乡。
她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五十来个小碟,左边碟中放着章鱼小丸子、口蘑鹿肉、盐焗鸡、红糟排骨、……,右边放有玫瑰酥、梅花香饼、桃酥饼、翡翠汤圆……,还有十串大烤肠。
是她心心念念的大烤肠!口津溢出,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手拿,大烤肠却突然飞了,再一看,不止烤肠,桌上所有的吃食都飞起来了,还直直地砸向她,她就像被定住一般无法移动,脸被砸得生疼。
沈昭昭直接被砸醒了,一睁眼,就见到一只红毛老鼠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似乎是见她醒了,红毛老鼠还兴高采烈地跳了跳,她的脸立刻一疼。
“鼠鼠!”她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声嘶力竭吼了出来,仿佛飞船都被震得抖了一下。
她本来在睡梦中可以吃到各种美食,还可以吃到大烤肠,结果一只老鼠在脸上蹦蹦跳跳,直接强行将她从睡梦中喊醒,她的大烤肠就这么飞了。
试问谁遇到这种事情不会生气啊!!!
火光兽从她脸上掉到床上,滚了一圈后,双爪环抱于胸前作防御状态:“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沈昭昭气恼地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还不解气,又捶了捶床:“你赔我梦里的大烤肠,你赔!”
火光兽一改刚刚畏缩的样子,双爪叉腰,头也扬得高高的,貌似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就这?我赔就赔。”
沈昭昭生无可恋地躺回床上,梦里的大烤肠直接将她馋虫给勾出来了,她现在是想吃得不行,等她到了泸州县,第一件事就是要拉着虞妙仪买烤肠。
她将眼神放空,直直地盯着黑色帐幔,黑色中带着一点红,是个圆柱体,还有香气。
等等,红色圆柱体?
沈昭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伸手接过串:“哪里来的?”
火光兽咬一口自己的烤肠,将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道:“主人说他想吃烤肠,特地让我去买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差点没赶上你们的船呢。”
一口咽下去,又咬了一口,“结果我给了他,他又说他不想吃了,让我分享给我的朋友,我一想,我的朋友不就只有你吗,所以就来了啊!”
“哦。”沈昭昭点点头,也咬了一口烤肠,还是热的呢!
说心里话,她不信是褚郁想吃,不是她自作多情,只是哪有这样凑巧的事啊,褚郁可能就是故意给她买的,他想弥补愧疚,因为他发癫亲了她,又不好当面道歉,所以就用这种委婉的方式。
一定是这样。
沈昭昭囫囵吞枣般把烤肠吃完,拍了拍手,开始穿外衣:“褚郁现在在哪?”
火光兽惊讶于沈昭昭吃得如此不斯文,看呆了好久,才回道:“在,在和你师兄下棋。”
谢砚书除练剑外,唯一兴趣爱好便是下棋,他想着自己平时与褚郁师弟交流不多,而他们又是三年都要一同历练的伙伴,便提出下棋增进友情。
虞妙仪和顾芊梦闲来无事,一人坐了一角在旁边观棋。
正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但这显然用不到虞妙仪身上,谢砚书刚打算落下一颗白子,虞妙仪就喊道:“不可以不可以,谢大哥,你应该下这里。”拿手指了指众多黑子中的一处留白。
顾芊梦忍不住出声阻止:“下到这里会直接落败的。”虞妙仪已经多次出馊主意了,可谢砚书竟然每次都还听她的,得亏他棋艺高超,总是在惊险时刻将局面扭转回来。
“啊?”虞妙仪又连忙说道,“那谢大哥还是不要下在这里吧!”
褚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执起黑子落下,局面瞬息万变,他本来只要下对地方,谢砚书就会满盘皆输,可他没有下在那里,棋盘上又成平局。
沈昭昭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幅场景:谢砚书笑如春风,一左一右两个姑娘给他出谋划策,褚郁一袭白衣坐在他们对面,双肩披着夜色,变成墨色中唯一一点皎白。
“嘿,你们在下棋啊!”沈昭昭犯懒,直接顶着乱得像鸟窝的头走到褚郁旁边,“我坐在这里可以?”
褚郁抬头凝视着她,黑润的眼眸像一汪春水,藏着一片镜花水月,他将目光又转移到棋盘上,又将一颗黑子落下,才缓缓开口:“可以。”
“哈哈,褚公子你输了!”虞妙仪兴奋地跳了起来。
沈昭昭倾身望去,棋盘上黑白交错,可惜她压根就不懂棋,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她对此评价。
这就输了,褚郁也太菜了吧!
转念一想,她也能理解,毕竟谢砚书身边有两个军师。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能抵一个诸葛亮,更不要谈谢砚书本就擅棋,褚郁双拳难敌众手也是情有可原的。
接下来就看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