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不让我给他留一段告别的讯息!”
淞江高铁站的铁道站台上,一高一矮两位女孩正在角落上说着悄悄话。
“你不是说那地方要实体才能去吗?现在成我们两个这样进得去?还有干嘛为什么非要拉着我一起去?”
小个子女孩压低声音但语气恶狠狠地质问道。
身边的高挑女子甩了甩飘逸的长发,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嗤笑一声。
“你的问题太多了,这么久了你还是改不了话痨的本质。”
女孩正是从顾小五那不辞而别的小白。
此时的她裹着一件厚实的毛呢大衣,头上带着一件极大的织帽,脸上则是架着大黑框眼镜和一个白口罩,整套穿搭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要说清楚。”小白语气极其不善,她总感觉自己上了一个大当。
“之前和你说的两件事都是真的,我可没必要骗你。”
小白身边的女孩穿着淡金色碎花连衣裙,时不时拨弄着自己的一头长发,说话的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
“那你之前还说要这个世界的人的实体才能进去怎么解释?”
小白看见她这副样子没来由的心里更加生气,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算计了。
“哦,你说那个啊?我改变主意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体好像被其他的神只盯上了,现在我要是动手会被提前发现的,弊大于利。”
“那你干嘛要我一起过去?”小白听完之后倒是接受了她的解释,但她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过去。
“带你出去走走,就当旅游了。”高挑女孩一脸玩味地说。
“旅游?!”小白刚刚平静了一点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坐怀不乱的她自从离开了顾小五之后情绪越来越容易烦躁。、
“你让我帮你找书,现在我找到了,带你去看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高挑女孩撇了撇嘴。
“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急现在就走吧?你不知道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这个世界的一些人盯上了。”小白有些咬牙切齿。
“正因为这样,你才更不能在他身边,你之前暴露的太多,留在他身边他只会越来越依赖你,他总得自己找到属于他的路。”
高挑女子目光看向了远处缓缓驶进站台的列车,目光穿过车厢看向蔓延向着远方的铁轨,脸色淡然。
小白听完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半晌之后,列车进站,高挑女子率先走进了车厢。
“算了……过两天早点回来就行了。”
小白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短短两天却让顾小五等了整整九年。
“彼得先生,怎么样?”老人向着身边的独臂外国男人沉声问道。
躺在床上的顾小五神经高度紧绷,这个熟悉的人名让他想到了船上那个芙蕾雅身边的骑士。
坏了,不会真是来抓我的吧?
顾小五手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但他的心跳却平稳有力,一点没受到影响。
怎么回事?心跳?我怎么还会有心脏?
“我没有见过他,大人。”彼得虚弱的声音传来,这一刻顾小五确定了他就是船上那个将他从后面劈晕的那个彼得。
但是他为什么说没有见过我呢?顾小五内心疑惑万分。
“你确定吗?”老人遮住了眼底失望的光彩。
“是的大人,我确定从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彼得诚恳地回答说,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层密集的汗水,脸色也极为苍白,很显然他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到允许他可以自由活动的程度。
老人默默挥了挥手,后面的黑衣青年立刻上前扶住了彼得将他带出了房间,此时的房间只剩下了顾小五和中山装老人,气氛一下又变沉默下来。
顾小五一点不敢放松,他不知道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现在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和圣路易斯号上发生的一切有关。
房间的平静还是老人率先打破。
“孩子,你藏得很好,哪怕是我也没有察觉出你身体有什么地方和普通人不一样。”
老人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顾小五的心头,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装傻什么也不说,他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紧了床单。
老人没有对顾小五做什么,只是说完这一句话之后静静地看着他,好半天之后才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将自己从那艘游轮上的事件中摘了出去,你身上唯一的疑点就是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海岸的礁石滩上。”
顾小五的手攥得更加用力,他的心里压根就没准备过面对这种盘问。
“我们的人没有一个见过你,本来没人会怀疑到你,但你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又没有任何个人信息被收录。”
老人继续不疾不徐地说着,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轻松,没有释放一点气势,可就是这样还是让顾小五感觉到了山岳一般的压迫感。
“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肯定你参与其中吗?”老人自顾自地说着也没管顾小五愿不愿意听下去。
“有两点,第一是没有人能见到我之后心脏的跳动频率能够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是我能力自带的。”老人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凑近了顾小五一点。
他近距离盯着顾小五灰色的眼睛看了好一会,语气似乎轻快了许多。
“至于第二点嘛你现在还不用知道,今天我说的一切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老人轻轻瞥了一眼顾小五的床轻笑一声。
“从医院出来之后会有人安排你之后的一切,享受你的新生活吧,我们还会见面的,孩子。”
说完之后老人起身退出了房间,留下了顾小五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大地吐出一口气。
新的生活吗?
顾小五松开了紧攥着床单的手,静静地将头仰起,眼前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那个老头好强的压迫感啊,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说了几句话。
顾小五无奈地轻笑一声,果然自己还是不行,没有力量什么也不是。
医院外,黑衣青年快步跟上老人,抢先一步替老人打开了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
等到两人都进入车内后,青年不解地说道:
“老师,那个孩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人眉毛一挑反问道:“你看出了什么问题?”
“那倒没有,毕竟紫霞大人和彼得先生都确认过没有见过他,那他应该真的和这没关系。”黑衣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你是觉得他是异能力者?”老人语气中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平淡的问青年。
“怎么会呢?他的骨龄还不到十岁,再说老师您不是都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同吗?”青年老老实实回答。
“只是他的那双眼睛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什么样的病能让一个普通人的眼睛变成那样?老师我们要不要派人继续观察他?”
老人眼底有一抹笑意转瞬即逝,对着学生平静开口道: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那个孩子与这件事无关。”
“是,老师。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呢?她好像最近过得太安逸了,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青年有些不忿说道。
“行了小羽,活着都不容易,给他们一个选择新的生活的权利吧。”
没人看见老人冷峻地脸上挂着一层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