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好奇,在录制的时候,为什么不将情感全部宣泄出来?”黎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洛青鱼转头,见黎昀还是在专注地观察着屏幕。
“是啊,刚刚那一眼就像打破了次元壁,直接将我带到张天的情感之中了。”
黎昀笑了笑。
“做演员第一步,就是要学会释放群体。第二步,要学会收敛情绪。第三步,也是最难把控的一步,是要让情绪有层次地释放和收敛。”
忽然,黎昀放下身上的装备,走到摄像机前面。
“阿瑾的左边再放一盏煤油灯,让阴影再明显一些。”
洛青鱼似懂非懂地吸收着黎昀的话,然后继续在一旁观看学习。
第二天,洛青鱼起了个大早,绕着村子跑了几圈之后便拉着易禅往玉米地里一躺。
“这是做什么?”易禅有些不解其意。
“吸取天地之精华,努力做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易禅:?
洛青鱼:“开玩笑的,不过也要感受一下这边的环境。”
两人看着头顶的天空,陷入久久的沉默。
“青鱼,你会害怕吗?”
“害怕什么?”
“演得不好,或者...”
洛青鱼转身,笑着看向易禅。
“有点...但不会一直,就像我能把唱跳做得很好一样。”
两人回到剧组的拍摄场地,开始做装造。
...
陈琴睁开眼睛,后脑的钝痛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面前,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正被捆着手脚,胸前是一道深而长伤口。
伤口仍在流血,血液蔓延到地上,渐渐淌到了陈琴的脚边。
“王丽!王丽!你还活着吗?”她的声音满含悲愤。
“还没死。”
王天从背后走来。
听到声音,陈琴猛地一颤,身体害怕地不停抖动。
“王天...王天,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王天蹲下身,静静地看着陈琴。
“为什么要把门锁上。”
陈琴顿时脸色煞白,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骗我。”王天的声音轻轻地,手却掐上了陈琴的脖子。
“小...小卓,是你杀的...吗?”
“赵卓?我说了你会信吗?他是被那个老家伙杀的。”
“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却把门锁上自己逃走了。”
陈琴的眼里闪现出泪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下一秒,陈琴将后背的绳索解开,猛地抓着手里的石头向张天砸去。
“我不后悔,只要能逃出这里。”
...
“怎么样?”
特制的石头道具掉落地上,洛青鱼连忙去看云知瑾,她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打戏”,虽然之前已经多次模拟,心里还是会有些没底。
云知瑾笑着看她,眼里流露出认可的笑容。
“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时机和控制都很好。”她摸了摸洛青鱼的头顶。
“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演员不一定要演“对的”,只要是合适的表演就很好,有时候太准确的结果反而是不准确。”
洛青鱼点点头,俯身将地上的石头捡起来,拿在手里踮了踮。
“这个...不疼吧?”
“一点感觉都没有。”
洛青鱼放下心来,低下头,心中默念着云知瑾刚刚的话。
“怎么了?你还是很害怕这里的场景吗?”
她摇摇头。
“不了,我现在觉得,拍戏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情。”
第二天,洛青鱼没有戏拍,她再次坐到黎昀身后,专心地看着演员的表演。
看得入神了,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洛青鱼才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新人演员,大家都在安静地听着黎昀的点评。
大家要么是今天没戏,要么是暂时没戏,刚刚还坐在下面的人,可能一会儿就会成为出现在显示屏上被点评的人,但大家都乐此不疲,因为黎昀导演输出的都是干货。
洛青鱼的戏份并不多,但在前期算是占比较重的。
陈琴作为陈贵的女儿,一直以来在陈贵的家暴中小心翼翼地活着。她在看到陈贵买来的新老婆的时候,起初也是有怜悯的,会偷偷给予一些小小的帮助。
比如在张天被关禁闭,饿到晕倒脱水时,将省下的食物偷偷送过去,在前两次张天的逃跑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村长的小儿子赵卓,是整个村子里唯一读过书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对王天的到来表达不满的人,在暗地里也偷偷地帮助张天。
赵卓和陈琴是娃娃亲,两人曾计划着要逃出这个村子,张天的到来,使这个计划又多了一个人,他们计划着在陈贵出去讨薪的那一天离开村长。
但就在她们准备出逃的这天晚上,陈贵却突然回来了,因为陈琴的好友,王丽的告密。王丽已经嫁给了同村的人家,她希望陈琴能留下来。
于是,为了顺利逃出,陈琴将陈贵引入关押着张天的房间,并把门锁上了。
但赵卓终究心中有愧,放不下张天,便回头去救他。结果,不够强壮的赵卓被恼羞成怒的陈贵反杀,并埋到了玉米地里。
赵卓的死亡,成为了压死张天心中最后一丝人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间很快来到了洛青鱼杀青前的最后一天,她要拍摄陈琴的最后一场戏。
打晕张天的陈琴逃出屋子,在夜色中赶到了村长家。
她着急忙慌地推开门,却发现村长的家里安静得吓人。
她大声地呼喊,希望村长能回应。
可没有,四周太安静,安静到只有蛙鸣。
陈琴将煤油灯点亮,这才照出来屋内的斑驳血迹。
村长,和他的老婆,大儿子,一家三口正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脖子处是整齐的血痕。
“不!”陈琴惊慌地向外跑去,她要逃出这个村子。
此时,张天苏醒,也追赶了过来。
一夜过去,陈琴跑到村口的最后一条小河旁,被张天拦住了去路,两人在河岸边厮打。
她好歹是从小做农活长大,力气大且身体灵活,暂时占据了上风。
撕扯间,她将张天压在身下,嘴里还在不停地呐喊。
“我会出去!没有人!没有人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