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赶回医院时,不出所料地见到了站在病房中,面色不佳的周屿森。
“洛安澜女士,我希望你摆正态度,不要忘记自己现在是个病患。”
安澜刚想说几句软话安抚几声,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随后,她转身就跑,把身后的周屿森吓了一跳。
这一通电话的来源,是N国的德莱特思酒店。
一封迟到了8年的信件,终于寄到了写信者心心念念的家人的手中。
安澜没有继续住院,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办好了相关签证等手续,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了N国。
寄宿家庭对洛青鱼的去向一问三不知,但在当地大使馆和华裔的帮助下,安澜最终还是找到了洛青鱼。
一个极其瘦小,甚至有些干枯的身体,脸上化着夸张的油彩妆,在街头吹着各种乐器。她明明那样瘦弱,青春期抽条的身体和骨骼感分明的手臂,但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累,一个人在街头表演了许久,从未休息过。
安澜几乎是情绪失控地将人抱进了怀里,明明她们两人之间根本不认识。
洛青鱼也出乎意料地没有挣扎,等安澜松开怀抱之后,她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警惕,用着十分具有当地特色的方言说道:“女士,您需要支付拥抱的费用。”
她看到满脸泪痕的安澜,神色顿住,没有立即挣脱安澜的手。
“时间太长的话,牵手也是需要费用的哦。”
若不是樊墨和朱子旭的阻拦,安澜可能当场就会抱着洛青鱼泪洒街头。
这是他哥哥走之前,给他们留下的最后一个礼物。
洛青鱼花了很多时间才逐渐地习惯了国内的生活。
完全不同的语言环境,截然相反的文化氛围,还有,从天而降的家人。
安澜回国后便直接做了第一次手术,因为身体没有完全调理好,专家也不敢打包票她会不会恢复完全。
周屿森那日不清楚安澜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被安澜突然的情绪爆发吓了一跳。
得知安澜没有再回N市的计划之后,周屿森果断地和医院辞职,在结束了几个患者的治疗之后,来到b市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然后,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安澜的周围,安澜送洛青鱼去上学,他准时到达小区门口接送,安澜给洛青鱼办理学籍户籍等事宜,他陪着安澜忙前忙后。
顺便看管着安澜,休养术后的身体。
安澜则是一心投入到了洛青鱼的身上。
洛青鱼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而体贴的女孩,她对这一切突然的关爱有些受宠若惊。逐渐,她放下戒备,变得大大咧咧,开朗热情。
安澜的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笑容。
除了樊墨,当他看到了这个被他遗忘了8年的女孩,随着愧疚同时到来的,还有汹涌的,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的痛苦回忆。
这一年,因为樊墨的愈发严重的心理问题,四九乐队正式解散。
同年,安澜个人工作室更名为澜墨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