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负责主持传送术式的终点术式阵的大长老宗政曦在道场中猛然睁开眼,在他出声的瞬间,宗政玄胤同样瞬身至他身旁
“有些日子了,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居然会是这大晚上”嘴上这般说着,两人施展起源灵力,配合着术式另一头的公嗣濂完成了这传送法阵,构筑起了空间之间的跳跃隧道
“这次是从西方直接跳跃回来,术式的规模真是不知比往常大了多少啊,空间隧道里的身影,数量是四人,他们三人确实请回来了一个人,是波塞冬吗?”
“不,这气息不是他,倒是像我曾经在千幕夜身边见过的一个老僧”
“老僧?”
术式飞速发动,不过几分钟后,四道人影齐刷刷的化作流光,从术式阵中冲出显现身影
“回来了吗?”见到眼前的场景瞬间就从西方的极暗之域回到了家中,渊不禁感叹,空间跳跃这项术式可真是方便
“这位是?”而当玄胤与大长老看清了他们三人带回的竟是一个不比渊大多少的少年时,全部错愕的瞪大了眼
“吾名钟离镜,秩序神圣属下神职,亦为月彦之友,久仰玄胤先生大名,此番月彦有事抽不开身,我代他前来,详情已听元帅阁下说过,事不宜迟,请立刻带我去见那把圣剑”
名为辰星的圣剑,是已被确认为至高存在的神圣之物,即是神族中某位至强者的遗留之物,连宁空清的起源之眼都无法窥其根本
而钟离镜,仅仅是看了它一眼心中便已有所定论,只朝着耳畔按了一下,来自天辰月彦的起源之眼便映射在了他的眼中
“你们究竟是在哪里弄到此物的?不得了,这可真是不得了”
“怎么?这么快就弄清楚了?”玄胤凝重的发问
“诞生于起源星海,散发星辰之气,究其源乃万剑之始祖,古之灵器中可谓之至尊,传说记录之四尺四寸,今长三尺七寸,对应着被天罚神圣所毁坏的传说,可以确定了”
钟离镜眉头紧锁的彻底下定了结论
“此乃天元神皇圣物——圣剑·太虚”
听到结论,众人的脸中浮现出了不同的反应,一向稳重的公嗣濂表现出了不淡定,宁空清一番联想后确觉合理而又惊奇,玄胤与长老则是前所未闻其名,不知所谓天元神皇是何人,渊则因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而感到好奇
“天元神皇,是何人”半分钟的沉默过后,玄胤率先问出了口
“神皇晧一,乃是两千年前,天辰族的一位天骄,古今唯一掌控创世之根源——天元之力者,以不足千岁之龄位列至高神之位,号天元神圣,天赋古来无双,乃唯二被天地奉以神皇之位者”钟离镜凝重的回答
“若此剑真是神皇之圣物,那它又是怎样流入凡尘的?那天元神皇为何至今未来寻它?”
未等钟离镜作答,公嗣濂先是说出了自己所知的事实:“我听闻,两千年前,混沌君主亲临诸天战场之时,神皇晧一以身陨为代价将之击退”
“也就是说,这把剑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吗?”若是丧主之物,至今无人来寻倒也能说的过去
“在神皇身陨之前,太虚就已成了无主之物,当年天元神皇因某些原因遭受误会,与整个神族撕破脸皮,一人一剑独战诸天,与天罚神圣决战九霄云巅,圣剑太虚在那时断裂,而神皇也立下誓言,从此斩断与神族的一切渊源,并以至高神之名起誓,丢弃了这把由神族所赠予的圣剑,以示决裂,结合你们宗政家的描述来看,你们宗政家的先祖当年恰好撞见了那一幕,并误打误撞的将太虚带回族中供奉”
了解了事实后,玄胤反倒更为不解:“既已是无主之物,那为何又缠上我宗政家千年致使我族数次遭遇灭顶之灾?”
“这诅咒并非是圣剑本身决定的,圣剑的剑灵在那场决斗中已然碎裂,只余下了躯壳,真正对宗政族降下诅咒的,是这片天地”
“天地?”
“至高神之威不可触,凡人之躯颂其真名视其面貌都会遭受灭顶之灾,更不要说是以人类之渺小意图掌控圣物,会遭受厄运乃是必然的”
【神圣之力,人类岂敢觑觎?】
渊在幻境中所见到的这句话,完美的对应了钟离镜所言的事实,这让他对之确信不疑
“那么可有破解之法?”玄胤所关心的,还是是否有办法根除诅咒
“稍等片刻,月彦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和他沟通一下…………喂?不是吧……————真的假的?”
钟离镜自己一个人念叨了半天,终于又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圣剑的剑灵已然消散,但其内部却仍存在着一个未知的残魂”
“莫非是天元神皇的残魂?”玄胤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解决诅咒的方法,若是神皇的残魂真的寄宿其中,说不定,他们可以就地恳求神皇之原谅,彻底摆脱这该死的诅咒
然而钟离镜却一盆冷水泼在他心中:“绝非天元神皇,而是另外一个未曾听说过的存在,如今尚在沉睡,但已有了苏醒的迹象”
“除天元神皇外的另一个残魂?那会是谁?”
在玄胤沉疑之际,一直埋头苦思的公嗣濂忽而大步走向了圣剑,并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下,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与那个存在沟通一下,因为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有关太虚的另一个传说”
“冒昧的触碰某位或许是至高神的存在,是否太过冒险了”玄胤脑中一想,最终摇了摇头
公嗣濂却有些坚定的说道:“我亲身面见过数位至高神或上位真神,但这位存在给我的感觉有所不同”
“什么意思?”
“不好描述,只是觉得直面他时更像是在面对一位人类的帝王,而没有其他至高神那样的压迫感”
“月彦赞成这个想法,因为,他对于里面那个存在着某些怀疑”
钟离镜既已表态,公嗣濂便无所忌惮的将手搭上了圣剑的剑身,灵魂中爆发出一阵强横的力量向着剑中注入而去,圣剑像是引发了某种共鸣,散发出一阵阵星辰之光,最终隐约化作了一道道灵魂的波动
“已经在此沉睡了近万年之久,竟仍然有着如此强横的力量?”大长老面色凝重的张开源灵力护住了两个小辈,公嗣濂紧握着圣剑的手开始阵阵发颤,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咚!!!”在那瞬间,所有人的灵魂中都不约而同的迸发出一声巨响,神识同时被带入了一片空间内
空间内满是一片虚无,漆黑无比,众人的身前乃是迷雾重重,而迷雾之中,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若隐若现,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古老气息
“这是圣剑内部的神识空间?”渊艰难的挪动了脚步,却发现,迷雾中的那道气息压制的他连前行都无法做到,甚至有一种想要当场跪下的冲动
公嗣濂在其中却行动自如,只见他躬身上前,恭敬的行上一礼,其余人也跟着其照做,身前的那片迷雾才逐渐散去,显现出藏匿于其中的古老存在
“时隔不知多久的如今,竟有人会扰我安修”一道慵懒的声音赫然在这片空间内响起,迷雾散尽,众人身前的上方浮现出一道阶梯,阶梯之上乃是一道王座
皇道王座之上赫然坐着一个人影,他微闭着双眼,单手撑面,翘腿安居于座中,一开始,渊完全看不清其面容,直到后来他脸中的虚幻缥缈感才渐渐散尽,显露出一个青年男人的模样
他身着黄袍,黄冠束发,面容约摸只有三十余岁,其五官的美感已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端正,符合着人类所认知的一切审美,嘴角挂着一抹轻笑,整体呈现出一丝随和的儒雅,但细细品味,却又能品味出丝丝帝王压迫,一举一动皆是充满皇道霸气
公嗣濂望着那张脸庞,心中尘埃落定,缓缓出声:“在那个诸神并起的时代,一剑破诸天,四海无神明,一统目之所及的一切疆土,建立神都文明,古来唯一可予人皇之号者”
“他”轻轻的睁开眼,眼中并未浮现出漆黑的眼珠,而是呈现出一片幽邃的蓝色星海,星海之中的璀璨星辰如幻海般流动着,比起宁空清眼中的那片星海更加璀璨,更加冰冷
眼前之人,是神明,而这阵压迫感却让渊觉得不像是一位神明对凡人带来的压迫,反之,他似乎刻意压制着自身神力的气息,这阵压迫,完全源自于一位帝王对于臣服在其之下的众生
他困扰的转动了几下眼瞳,抬起头,眼神中充斥着几分迷茫,但他又很快清醒了过来
“吾名,韶君,唤我业景帝亦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