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重返店铺,心中百转千回,终决意窃取子之借据!吾与儿之命运,皆系于此一举矣!
至戌时四刻,杂货店内寂无声,遍寻借据而不得,却于屉角觅得一戒,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此戒乃亡夫遗物,甫一确认,楼上即传足音,似有人至,吾遂急离店而去。”锦娘低语道。
“敢问夫人,尊夫何故仙逝?”贺侦探轻声询问。
“实则此前吾尚未知夫君已逝!”锦娘言及此,神色黯然。
“吾夫白爷昔与甄掌柜交厚,稚子三岁之际,二人共赴商海。初时,尚有家书携银钱至,未料数月之后,音讯全无。”
“又数月,唯甄掌柜单身归,言外间繁花似锦,白爷无意返小镇矣。自此,吾与幼子相依为命。”锦娘语气中尽是唏嘘。
“故,见戒而知夫已逝,且疑甄掌柜害之?”贺侦探追问。
“然也!吾归而悟之,故持砖访甄掌柜,孰料闻其已遭不测,遂返。”锦娘答曰。
“明矣。皮霸王,尚有何线索?”贺侦探继续查问。
“自然!于杂货屉内,发现锦娘昔日诸多丽影,可见甄掌柜贪其美色久矣!另,柜底之下,得一绘有电闪之钢笔,可有人识此笔?”皮霸王展示照物,大声问道。
“此笔乃吾之物。”沙文化接口道。
“钢笔何以落于凶案现场?”皮霸王疑问道。
“身为文人,随身携带笔墨,自是常理。或晚间用餐之时,不慎遗落店内。”沙文化淡然言之。
“妙哉!最后一证,亦最为关键之证!”
“杂货铺电视覆以印花巾,其上血痕赫然!”皮霸王将照贴于黑板,郑重言道。
“唔?”贺侦探精神一振。
“观其血迹形貌,料为凶手持以包裹凶器所留!如此,凶器未必庞然,琐细之物亦能成杀机!”
“譬如……铜钱!乃至游艺之币!”皮霸王续道。
“善哉斯言!铜钱虽微,聚而袋之,足可致命!”贺侦探笔录此言。
“皮霸王,可尚有其他线索?”贺侦探又询。
“吾之线索尽矣!”皮霸王言罢,回归原位。
“善!下一位……白魁元!”贺侦探唤道。
“遵命!”白魁元手持照物,上前贴于黑板。
“吾之线索如下!首则,鬼姬室内碎裂之储钱罐!鬼姬,汝何以破罐?”白魁元问之。
“为取钱私奔皮皮,故碎之。”鬼姬坦陈。
“既欲远走,何不取店财?”沙文化疑道。
“非我所为。”鬼姬答。
“死者囊开,内物尽失。”锦娘补充。
“非吾手笔。”鬼姬坚称。
“皮霸王,汝可见其私奔之柬?”锦娘目视皮霸王,问之。
“何柬?”皮霸王惑。
“私奔之约书!”锦娘复述。
“未知。”皮霸王摇头。
“此乃鬼姬之言,为财破罐。然吾心中仍疑,此是否即凶器?”白魁元道。
“此外二证,吾尤为关注。一是mG乐院录取通知,破损而重黏。”
“鬼姬日记中言,从未得见此通知,何故?是否为继父截获,撕毁,后又由汝偶拾?”白魁元追问。
“叔父荐吾投考,吾以未中,未料一日于杂货柜下,见通知书碎片。”
“始知彼竟瞒我,毁吾梦想!”鬼姬言语间,恨意难掩。
“何时所发现?”贺侦探问。
“今晚餐后。”鬼姬答。
“原来如此。”贺侦探颔首。
“至于音乐晚餐之信,何故?”锦娘又问。
“吾爱此广播,心事皆付之。”鬼姬释之。
“另,日记中亦言,汝父常施暴于汝,是以解气?”白魁元追问。
鬼姬不言,轻卷衣袖,臂上淤青触目惊心。
“予吾一刀,愿诛此獠!”皮霸王愤而起立。
“莫急,人已逝矣。”贺侦探劝慰。
“继父嗜酒,每醉必鞭笞于我。”鬼姬泣诉。
“家暴。”贺侦探笔录。
“鬼姬曾言,下楼时,其继父已卧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