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疑虑涌上心头,姜浩脑中闪过诸神之影,虽猜测繁多,却无确证。最终,他敛去疑惑,取出自蓝星带来的种子,对黑龙言道:
“将此籽携至甘兹罗斯市近郊林中,守护勿损。若有人欲取籽,勿阻,任其带走,尔后化为人形尾随,待其动用种子时,于心中生恶念向我。”
巴马斯疑惑一瞥,复原形,张口吞下种子,振翅飞去。
目送黑龙离去,姜浩沉思起来。
编织两位传奇者命运,竟引来半神厄运……姜浩皱眉。
旋即,他舒展眉头。
虽反噬之厄超乎预期,但相较其效用,此厄微不足道。善用反噬,厄运无碍……姜浩思及此,取出命运之轮,开始编织更详尽的命运。
“……无尽森林中,太阳神的原始信徒饱餐后,偶遇一位心地善良、富有怜悯之心的贵族少女。少女怜悯信徒,主动接纳,引领他们至繁华富饶之城,赐予教育之机。”
“信徒接触广袤天空,感激少女,决定追随,然内心仍虔诚信仰太阳神。”
“于是,太阳神的信仰悄然在这繁华之城蔓延……”
编织至此,姜浩止笔,信仰扩散易牵涉神灵,恐生变故。虽未知神祗能否察觉命运之异常,但无必要,不宜牵扯神祗之事。
于是,他删去“于是,太阳神的信仰悄然在这繁华之城蔓延”一句,继续编织。
“……此时,一男爵穿越无尽森林,偶然发现黑龙与其守护之财宝,深信寻常作物中蕴藏财富。”
“……对男爵而言,从黑龙手中夺籽实属不可能,幸而黑龙似不甚看重,他灵机一动,以财宝换取种子。”
“……男爵返回领地,急切播种,欲借法师之‘时光加速’魔法,令种子生根发芽。”
编织至此,姜浩稍作停顿。虽命运之轮之力可令农作物种子适应异界元素,但蓝星之种非一两斤,不能次次依赖命运之轮。他略过此段,开始编织下一段命运。
第七十二章 转动之始
“……南方某处。”
划去,不必刻意指定方位,以免限制过大……姜浩思量,删去“南方某处”。
“……未知国度,收成不佳的农夫祈求神祗援助,望来年丰收。对他们而言,连续两年歉收,即无法负担贵族之税,唯有卖身为奴。”
“……冥冥之中,他们得化肥之法,其法为……”
“……他们欣喜又惶恐,喜于化肥可增产,惧于不知是神恩还是魔赐。城中牧师常言:警惕魔赐,因其需以灵魂偿还。”
“……惧魔之情使他们相信此乃神恩,伟大农业之神怜悯他们,赐予‘化肥’,他们……”
思量片刻,姜浩未将“他们开始信仰农业之神”编入,理由依旧:无必要,勿牵扯神祗之事。他不缺信仰,蓝星可为其信仰之源,异界中,他需谨慎掌握权柄,以期晋升真神。
第七十三章:识海之谬
姜浩沉思片刻,农家肥的功效需待来年春暖花开方可见分晓,此刻动用天命之力扩散,实有诸多不合常理之处。异世之力繁复驳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窥探天命之辈,招致无端灾祸。
况且,此界之化肥,未必适用于作物。
还是待其显效后再行编织天命吧……姜浩摊开手掌,命运的织梭在他掌中吱呀作响,一根根命运之线交织入虚无之中,天命之局渐显诡谲。
姜浩凝视手中的命运之轮,忽生奇念。
“若……若将命运之轮的反噬‘厄运’也纳入编织之中,是否能免于厄运?”
略加思量,他便将此念按下。
纳入编织的命运中,‘厄运’亦会催生新的厄运,虽可再将新生厄运纳入,但厄运并未消弭,反而会反复显现。看似驾驭了‘厄运’,实则只是将其延后。而每次延后的厄运,都会更为猛烈,直至命运之轮达到极限,无法再纳厄运,那时厄运便会汹涌而至,将我淹没。
此法不宜采纳……姜浩深思熟虑,开始归纳命运之轮的使用禁忌。
“一:编织天命的对象宜选低位者,非必要,勿牵涉高位者,以免厄运反噬过烈。”
然可尝试以低位者为媒介,间接影响高位者,达成预设目标,未知此举能否减轻厄运反噬……然而,即便间接,亦不可涉及对天命敏感的神祗,可先以力量空有,理智被混乱压制的存在试之。
“二:编织对象不宜选取对天命波动极为敏感的职者,如占卜师,专研预言的法师,以防编织失败。”
“三:非必要,每次编织后,待厄运反噬降临再行二次编织,以免反噬厄运叠加。”
思毕,他取出祈愿术卷轴,欲察探组织成员的进展,忽然忆起久远之言。
“命运的齿轮已开始转动。”
他驻足沉吟,续道:“而我,将登临世间舞台。”
展开卷轴,祈愿术的光芒闪烁,命运的织梭吱呀作响,一辆行于林边的马车骤然转向,驶向林中。
马车前方,一匹白骏马般的独角兽,额上独角螺旋,步态优雅地踏在土地上,行走间,鬃毛洒落点点光辉,如梦幻般美丽。
“凯拉喀尔叔,”车内,女子柔声道,“怎入林中了?”
“灵性直觉告诉我,林中有我至关重要之物。”独角兽蹄落草地,瞬息化为身穿兽皮、蓄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克希娅小姐,给我些时日,我很快能找到它。”
“好吧,凯拉喀尔叔,但叔你得注意时间,仪式即将开始,我们必须在仪式前三日抵达罗克亚城,因有许多事需在仪式前处理妥当。”克希娅温和提醒。
“很快,我保证。”
凯拉喀尔俯身,复变回独角兽,循着灵性直觉前行,不久便见一头巨龙与它的种子。
“黑龙?”
“独角兽?”巨龙巴马斯细碎的目光审视着这优雅生物,雄浑之声响起,“不,是能变幻万种形态的兽系德鲁伊职者!”
它眼中闪过狡黠笑意,“我见过古板守规的德鲁伊,也见过圣洁争艳的独角兽,但首次见男性德鲁伊化为美丽的独角兽,你的品味独特。”
凯拉喀尔脸上微现尴尬,我并非自愿化为独角兽……但这暴躁的黑龙何时如此和颜悦色,初见便非打即杀,而是交谈,莫非是异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