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伦丝姑娘。”弗罗伦丝察觉到自身的境况，嗓音渐弱，“陛下，尚有生机否？”
“确有，吾等握有世间最精良的医术，定能为你疗愈。”霍奇森语气平和，缓缓言道：“弗罗伦丝小姐，可否将脑海中突现的智慧付诸笔端？非为苛求，实乃代表天下苍生恳请你。”
代表天下苍生？何人赋予你此等胆魄，竟敢如此言辞。
亚历山大轻蔑地瞥了霍奇森一眼，出乎意料地未加反驳。
“我已知无望，人间之医无法救我。”
霍奇森面色一黯，弗罗伦丝的声音却飘渺起来，“但我愿为人间留下反重力之秘，此乃我幼时之志，欲成大儒。”
霍奇森闻听此言，面色骤然开朗。
紧接着，眼前一晃，世界仿佛长出一块块肿瘤，它们迅速蔓延，占据所有空间，最终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耳畔，是弗罗伦丝的尖啸。
“然而，如今我已非人矣。”
霍奇森被肿瘤挤压，呼吸艰难，全身紧缩，骨骼似要粉碎，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容。
“我将逝去？”
绝望涌上霍奇森心头，随即他奋力挣扎，“不，我不愿亡，教宗，救我……速救我。”
他竭力转移视线，望向现场唯一拥有超凡之力的圣约翰十二世，祈求援助。
无意间，他瞥见了弗罗伦丝的样貌。
弗罗伦丝脸上生出肥厚的唇瓣，白皙肌肤转为淡黄，亮丽金发变得凌乱，双耳延伸扩张，犹如奇异野兽之耳。
她的变异仍在持续，下半身急剧膨胀，一只只细小的手臂从肥硕身躯中伸出，下身长出数十根放大版的蛛腿。
“邪神之子。”
北岛恭介见状，立刻联想到克苏鲁神话中的《敦威治恐怖事件》，对邪神之子的描绘。
邪神之子岂非犹格索托斯与人类女子结合所生？为何弗罗伦丝直接异化为邪神之子？
北岛恭介心中疑窦丛生，旋即被剧痛淹没。
弗罗伦丝望着陷入幻觉的众人，双目漠然。
她并未撒谎，的确与犹格索托斯建立了联系，并问了一个问题。
但她询问的并非反重力公式，而是戏谑地问如何成神。
然而，问题提出后，大量神秘知识涌入她的脑海。
北岛恭介的话语让她意识到，那些知识真实无误，凭借它们，她真的可以成神。
她忽生一念：既已有成神之道，何须再为人世奉献，何不成为新世界的神只，高高在上，与现世神灵并立。
正当她思索成神之法，一声枪响骤然响起。
航天中心的守卫发现异常，匆忙赶来，开枪者正是他们。
砰！砰！砰！……
连串子弹穿透她的身躯，剧烈的痛楚将她从幻觉中唤醒。
她低头审视伤口，鲜血染红了眼眸，近乎凝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怎么可能……。”
明明她已借助秘法，与邪恶之物沟通，汲取力量，暂时化为邪物，为何身躯依旧脆弱，竟会被人类武器所伤。
感受到越来越多守卫逼近，她犹豫片刻，向众人释放幻象，使他们陷入幻觉，随后逃离。
弗罗伦丝离去后，霍奇森视野中的肿瘤消失无踪，世界恢复原貌。
我得救了吗？
霍奇森有些恍惚，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命悬一线，此刻却安然无恙，强烈的不真实感笼罩着他。
他低头解开西装，松弛的肌肤上不见丝毫淤青，仿佛刚才的一切仅是幻觉。
“陛下，您无恙吧。”秘书从幻觉中挣脱，立刻关切问道。
“我没事。”
霍奇森被声音惊醒，环顾四周未见弗罗伦丝，毫不犹豫下令：“调取监控，定位弗罗伦丝。”
话音刚落，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坐到电脑前操作。
航天中心遍布监控，通过监控，他们迅速找到了弗罗伦丝的位置。
“派人捉拿她回来，记住，要活的。”霍奇森下达命令。
虽不明对方为何突生异变，还能制造幻觉，但这只令他觉得弗罗伦丝的价值更大。
……
弗罗伦丝倚墙而立，喘息粗重，
随着借用的邪恶力量消退，她异化的身躯逐渐复原，伤口顽强地自我修复，不久，子弹逐一排出体外。
“我……我这是怎么了？”弗罗伦丝茫然四顾，之前发生的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我向犹格索托斯提问后，便萌生了成神之念……我还袭击了陛下？那是我吗？”
那些记忆明明是她所为，但在她看来，仿佛有人操纵着她行事。
咯噔！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弗罗伦丝立刻意识到处境，无论之前是受人操控还是发生其他事，此刻最重要的是离开此处。
她强压心中的困惑，念出不知含义的咒语，一根苍白的骨矛显现于手中。
弗罗伦丝随手一掷，骨矛精准击中运转中的设备。
主控室内的霍奇森看着因设备损坏而变暗的屏幕，转向北岛恭介问道：“这是魔法吧，是向犹格索托斯提问反重力公式后的结果？”
北岛恭介摇头：“克苏鲁神话中的犹格索托斯喜欢将大量知识塞入提问者脑海，直至其爆裂。
但它传授的知识应与问题相关，比如你想知开水温度，它会将水的相关知识一股脑塞给你，而非你问反重力公式，它传授一堆魔法知识。”
“不过也难说。”
北岛恭介想起异变为邪神之子的弗罗伦丝，补充道：“或许克苏鲁神话有误，毕竟克苏鲁神话源于作者偶触邪神气息，窥见邪神真容后创作，未必完全准确。”
霍奇森微微颔首，继而询问道：“可知晓如何与犹格索托斯神只通灵乎？”
若能得其沟通之法，向其发问，米国科技与超凡之力必将飞跃，实乃双足并行之道也。
至于通灵之险，何不让他人代劳？
北岛恭介谨慎回应：“克苏鲁神话中确有召唤犹格索托斯之法，然咒语能否通灵，吾亦不敢断言。”
果真有通灵之咒。
霍奇森心下一喜，欲探视旁人，见众人皆凝神此处，便打消原意，径直问道：“此咒何解？”
既为克苏鲁神话所载，他人回去一问自明，不妨大方分享，彰显大国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