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如此。”权正阳舒展双臂,一抹漆黑宛若腐败深渊的触角自他胸前缓缓延伸,那号称坚不可摧的合金,在这触角之下犹如脆弱薄纸,瞬息破碎。安正勋的瞳孔中映射出难以置信的惊惧,那触角无声无息,穿透了他的胸膛。
知识如洪流,汹涌澎湃,凡人难以理喻,观之便会陷入疯狂。这股力量,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深处。
他忽而放声大笑,笑声中透着几许悲凉:“万物皆将归于伟大万界主宰之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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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无此事,何出此言?我宇宙国焉能行窃尊贵米国之魔法典籍?……何物?非召盘古祖神之秘法,竟是唤起克苏鲁邪神奈亚拉托提普之咒文?……绝无可能,此言确凿,请君信我,方才仅是与人交谈,无他,话至此,吾先行挂断,他事日后再议。”
红瓦台内,文相宇刚结束与米国总统霍奇森的通话,额头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冷汗。他急切地抓起另一部电话,厉声道:“即刻通知安正勋,终止今日实验,勿需迟疑,速速为之!”
言至于此,文相宇的声音已带上了几分嘶哑与迫切。克苏鲁邪神,尤其是混沌蠕动之神奈亚拉托提普,一旦被召唤,后果不堪设想。
自邪神克苏鲁富坦给东瀛带来深重灾难后,克苏鲁邪神在国际间已成为禁忌中的禁忌。各国齐聚,共立盟约,严禁任何国家或个人企图与克苏鲁邪神沟通,违者将受各国联合制裁。
所有有关克苏鲁的书籍皆被政府回收销毁,网络上关于召唤邪神的咒语,无论真假,悉数抹除。学者专家纷纷公开演讲,强调邪神的恐怖与召唤之危险,更有国家将‘诵读召唤克苏鲁邪神咒文’视为犯罪,严令禁止。不论召唤是否成功,都将面临重罚。
宇宙国对此等邪神崇拜亦实施了最为严格的禁制。尽管宇宙国宗教活动繁盛,汉城便有千余教派,势力庞大,甚至传言总统曾被友人以宗教操控,幕后操弄国政,但真正掌握国家命脉的仍是财阀。他们早已一致决定,对此类行径严惩不贷。
究其原因,乃是克苏鲁邪神所携带的污染之力,这些衰败盲目、混乱无序之神只一旦现世,便会污染大地,给国家带来灾厄。
故而,当霍奇森言及《地书·七秘典》实为召唤奈亚拉托提普之咒书,文相宇顿时冷汗涔涔,急忙结束通话,命人紧急叫停利扬库尔岩岛的召唤仪式。
指令下达后,文相宇稍加沉思,再次拨通电话:“李正义将军,令你部下封锁利扬库尔岩岛,禁止任何人离岛。不仅如此,将所有交通工具撤离,使之无法逃离岛屿,同时严禁你的手下与岛上人员接触,并准备随时炮轰该岛。何时行动,待我们通过电话确认岛上情况后,再行通知。”
克苏鲁邪神最可怕的莫过于其污染之力,任何与邪神接触之人均可能被污染,疯狂痴癫,乃至成为其信徒,为其赴汤蹈火。
幸而,克苏鲁邪神的污染无法透过电子信号传播,经由电话或视频交流,不至于受到污染,此点已于克苏鲁富坦侵袭东瀛时得到验证。
李正义听罢即刻部署,随后低声道:“总统大人,是利扬库尔岩岛出了问题吗?”
从文相宇的语气与要求中,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否则总统的声音怎会如此焦急与恐惧?
是因为我们取得《地书·七秘典》之事已被米国人知晓?他们以此相威胁,要我们销毁证据,还是伟大的盘古祖神并不认同我们的宇宙国?
但似乎两者皆不似真相。
文相宇略一思索,此事终须告知李正义,隐瞒无益。“刚才霍奇森总统来电,质疑我们盗取《地书·七秘典》之事。促使我做此决定的并非他的施压,而是他透露,此《地书·七秘典》非专家所谓的太极仙翁葛玄之作,而是邪神之子弗罗伦丝从犹格索托斯处所得,能够召唤混沌蠕动的奈亚拉托提普。”
“什么,那是召唤奈亚拉托提普的秘法?”李正义闻之,心绪难宁,“总统,我建议即刻摧毁利扬库尔岩岛,以防患于未然。”
那可是克苏鲁邪神,且位于克苏鲁体系顶端,地位仅次于盲目愚昧之神阿撒托斯与万物合一者犹格索托斯,几乎比肩森林黑山羊母神莎布·尼古拉丝。
非是吾胆怯,实乃对抗邪神毫无胜算。
克苏鲁富坦入侵时,东瀛自卫队尚且全军覆灭,更何况实力远逊于自卫队的宇宙国军队,而我将面对的更是地位高于克苏鲁富坦的混沌蠕动之神奈亚拉托提普。
“稍安勿躁。”
文相宇按捺住李正义的提议,并非心存慈悲,只恐岛上之人未行召唤,却因我军炮火,反激出邪神之力,那时他必悔恨莫及。
“待我确认情势,方准行动,不得擅自妄动。”
此乃吾心之所思……盖乌斯念头甫动,斯芬克斯之口便吐出令他汗颜之语:“此乃吾心之所思……”
“呵呵,确系汝之心声,意外乎?人族虽以神话记载吾辈之力,惜乎记载残缺不全。”
盖乌斯面色僵凝,此妖孽狮子……此念一出,顿感不妥,急欲遏制。
瞬息之间,尴尬之语已响:“此妖孽狮子!”
与心灵窥者,无法对话矣。
盖乌斯心下哀叹,而斯芬克斯嘴角含笑,言道:“与心灵窥者,无法对话矣……但君误矣,吾非魔,乃魔兽是也。”
盖乌斯转头,目视科涅尔乌斯,眼神求援,总统大人,速思良策,此兽通晓读心,吾力不能敌。
我何计可施?同样无奈至极。科涅尔乌斯唇微启,以目示意,而后审视诸位将军,腹部微凸,战力堪忧。
正欲亮出最后底牌,突有一声,打破了沉寂:“各有所长,人族智慧天下无双,然吾等分工明确,神学者究神话,史学者究史实,数学家治算学。数学之问,简繁皆非吾等所能答。”
“能否另询他题?”
话语落,焦虑的帕特里克见斯芬克斯人面转来,目光如旋涡,似欲探其心。
恍若错觉,那漩涡瞳孔,似在窥其魂。
忆及斯芬克斯屡屡言中盖乌斯心声,他即依循昔日心理咨询师催眠之法。
吸气、呼气、摒弃杂念,望向蓝天,碧净广阔,美好而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