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塔,吾等主宰。”低语化作缕缕墨色细丝,轻轻拂过真龙之躯,那些面含人容的虫豸循着金鳞间的细微间隙,悄然潜入,试图玷污那神圣不可侵之体。
与惯常诱惑人心、与正义相悖的邪魔不同,克苏鲁之众乃超乎理解之存在,仿佛宇宙常理扭曲畸变下衍生的恶意沉沦之意志。它们非人间善恶所能界定,而是针对理智与认知的极限挑战。故而,其信息之毒对生灵而言,沾之即狂,理智难存。
然而,就在这些不可解之毒侵蚀真龙理智前夕,一颗闪耀着辉煌的金色珠玑自汉城废墟腾空而起,宛如划破暗夜的曙光,庇护于龙身。
瞬息之间,那穿越时空而至的幽暗低吟无影无踪,潜匿鳞片下的虫豸化作点点墨尘消散,缠绕真龙的黄衣君王哈斯塔,似遭逢炎阳的冬雪,渐次融化,不复存在。
于废墟之中,一道庞大之门缓缓升起,门后传来震怒的咆哮,深渊般的恶意汹涌欲出,虽未至,其梦魇般的信息污染已先一步降临。
世人眼中,只见光怪陆离与混沌交织,难以理解的信息洪流以扭曲符文之姿汹涌而出。目睹分身覆灭,曾与森林黑羊莎布·尼古拉斯结合诞下邪裔的强横邪神哈斯塔,怒意沸腾,意图冲破门禁。
“怒意横溢,然汝之本体尚囚禁于封印之内,无格赫罗斯相助,解禁无望。且观剧久矣,吾亦欲亲赴舞台,一展身手。”少女不知何时自僵龙背上站起,立于龙脊,眸中闪烁期待之光,“汝好,巨龙,愿否成为吾之宠伴?言语即允,沉默,则心悦诚服。”
话语方落,一尊青铜古鼎自天际如流星坠落,正中少女之身,碎响清脆,奈亚拉托提普,支离破碎。
「毙命耶?」
「身为外神地上使者,克苏鲁神话三大主神之一,仅次于原初混沌核心阿撒托斯与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蠕动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竟如此陨落?」
「那是鼎无疑,掷鼎之人莫非黄帝碧霞?记忆中,初鼎即由彼造。」
「或为碧霞……若果真如此,亦属寻常。黄帝碧霞与伏羲碧霞并肩,于华夏神话中,伏羲曾有创世之举,位格近乎创世神只,黄帝与其齐名,即便有高低,亦相差无几。且据箕子祝祷,黄帝昔日或此刻皆可能为统御万神之天帝。」
「此番景象,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奈亚拉托提普化身繁多,或许此少女仅其化身之一。彼喜欺诈,煽惑人心,乐见人类陷于恐惧绝望。于克苏鲁神话中,常于人不备之时突现。诸位以为,彼是否诈死?待宇国众人庆幸逃脱,欢庆之时再惊吓一番?」
「吾亦以为其未亡,然理由有别。克苏鲁邪神不死,自米国所捕邪神之子仍能与犹格·索托斯交流观之,所谓死亡,不过暂退宇宙之外,重返之时,或以万载乃至亿载计。」
「……」
会议室内,众人热议,面上多有激昂、自豪与休戚与共之色。奈亚拉托提普,克苏鲁神话三大主神之一,位高权重,却在黄帝举重若轻一鼎之下,灰飞烟灭。纵邪神不死,少女或为化身,此事依旧匪夷所思,心中满是对黄帝神威之敬仰。
更有甚者,欲于工毕后,往黄帝庙中焚香膜拜,虽知此始祖级神只未必因一拜而降福祉,然多祈无妨。
击毙奈亚拉托提普后,天际之主归于沉寂,留无限悬念于众人猜测:其为何人?所掷之鼎何名?掷鼎之意为何?
泰岳之巅,宇宙国诸高层闻报哈斯塔与奈亚拉托提普陨落,压于心头之阴霾骤散,阳光穿透裂缝,虽内心仍疮痍满目,绝望不再。
「老祖,汝疲矣乎?需否小憩,吾唤人侍奉。」副总统谄媚言之,东瀛怜子大神官每通神后皆需沉眠,故有沉眠大神官之称。连东瀛神道教史上最强之怜子大神官亦需以此恢复灵力,足见通神耗力之巨。
箕子老祖虽无疲惫之态,然其先入为主,认为通神损耗极大,此时亟需休养,未显疲态,全因忧心宇宙国。邪神虽退,国力大损,此时虚弱示人,恐招国际狼虎之国趁虚而入,噬国无遗。
—历来以最恶意揣度他国,乃其一贯之道。箕子老祖此行,皆为宇宙国计也……
一时,总统府内,专家学士面露恐慌,一刻钟,斯芬克斯只予他们刹那光阴,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意味着,他们仅余生命之末。
至于斯芬克斯之议,无人留意,流淌人神血脉的半神?斯芬克斯言之凿凿,彼血脉非凡人所有,一字之差,谈何一战?
科涅尔乌斯目光闪烁,是否应揭开最后底牌,此刻犹豫不决。
纵然他心知肚明,以斯芬克斯与天后赫拉之亲密,但凡揭露那隐藏之底牌,脱身应是易如反掌,可那乃是他引领希腊问鼎、执国际牛耳之秘钥,此刻便曝光,岂不惜乎?
\"时限已至,诸君仍未解吾惑,莫非甘心沦为腹中食?\"斯芬克斯獠牙微露,语带锋芒,\"既如此,吾不便推辞矣。\"
科涅尔乌斯心思电转间,手中已握金苹果,高举过顶,对斯芬克斯谄笑言道:\"愿以此金苹果,代希腊万民,献予世间最美之女神……\"
言未毕,总统府上空忽现斑斓彩霞,霞光之中,一位体态曼妙、甲胄加身的绝美女神缓步而出,自辉煌之中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