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惯常热闹的通信频道,此刻唯余下一片沉寂,往日的嬉笑谈天,尽数隐于无形。
“我,有些想念家的温暖了。”
一阵清朗却又不失坚毅的青年之声突兀响起,于寂静中漾开波澜,恰似一缕破晓晨光,唤醒了众人心底那份久违的柔软。
“家中老祖,曾亲身经历那烽火连天的二战岁月,其口中所述,皆是过往硝烟。他言,败亦无妨,唯速降可安,因降速之迅疾,能使敌无可屠戮。犹记彼时,面对不列颠铁骑,因弹药箱固若金汤,撬棍难觅,故干脆举旗投诚,终战后得以归乡,此乃老祖之训也。”
“战场之上,望断胜利之路,当知适时而降,非但无损,更得保全。”一人以缅怀之态轻语,似是穿越时空,与昔年智者对话。
“既如此,君何至于此?”同袍中有人好奇问道。
“盖欲以吾辈之行,向祖父证明,昔日软弱已逝,意国军魂今非昔比。时代更迭,旧念需弃矣。”青年之声透着坚定,字字掷地有声。
“哈!好男儿,阿米地奥!”赞声四起,如潮水般涌动。
“勇气可嘉,吾为你见证。机场那小姑娘的目光,我见之,满是倾慕。依我情场老手之见,她定是在此翘首以盼,忧虑与期待交织,待你凯旋,必将以笑颜迎之。”
“阿莫尔,机场那有小姑娘?我怎未曾察觉……”
“不过戏言尔……”
笑声随即在耳畔炸响,紧绷的氛围一扫而尽。飞行员们驾驭战鹰,笑语晏晏,直驱西西里岛上空。
彼处,火山灰漫天,遮蔽苍穹,如云如雾,覆盖岛屿,视野所及,一片混沌。
“冲吧,诸君谨慎。”
“谨遵。”通信频道内,指令简短,不容迟疑。恶劣天候于客机而言,或成阻碍,安全起见,多选择停飞。而战鹰则无需顾虑,使命使然,何惧风险?
穿云破雾,西西里岛之上,一庞然巨物映入眼帘,踏火而行,大地震颤,正是提丰之巨影。
“此即提丰邪神?”
“较之画中更为骇人。”
“无数蛇首,观之心悸,不禁忆起《狂蟒之灾》中那缠绵蛇影,厌恶至极。”
“希腊邪神,何以降临吾国疆土?”
“对彼等邪魔,空间不过须臾之间。”
“吾当诱其远离人烟密集之处。”
“务必小心。”
“……”
主动请缨的阿莫尔,未置一词,目露警觉,指尖轻轻一按,导弹离弦,直奔提丰而去。转身之际,未顾及导弹是否中的,对抗山岳般的存在,失手几无可能。
轰隆之声,由远及近,回荡天际,一击即中。
阿莫尔心念电转,然通信器中却传来急促呼喊。
“留神!”
“快回避!”
“阿莫尔……”
碎裂之声骤响,火焰随之汹汹,吞没一切。目视同伴战鹰毁于提丰投掷之石,余者痛彻心扉,手起键落,导弹连珠,复朝荒野疾驰。
提丰怒吼震天,连番攻击之下,虽不以为意,却也心烦意乱,颈部蛇首攒动,赤色信子吞吐间,风暴骤起,狂风怒号,气流奔腾,风暴中心便是提丰,刹那间席卷全岛,战机如浮萍,相撞于风暴之中。
须臾,诱敌小队,全军覆没。
诱敌部队,陨落的消息如阴霾笼罩意国空军基地,满营皆是黯然之色。
有人四处探问前线状况,有人心不在焉,手中事务索然无味,思绪早已飘远,飞向家乡,挂念亲人安危。更有甚者,放下工作,紧握胸前十字架,低喃祈祷,求神庇佑,乞神宽恕。
邪神当前,凡人所造武器,实难寄厚望,一切希望皆寄托于神明,唯有神,可与恶魔抗衡,此乃世间共识。
上将阿昂佐,闭门于办公室内,自消息传来,未尝移步。有人忧其受此打击,恐生不测,欲探究竟。
上将高位,自是心志坚韧,然历史长河,因战事不利而自绝者,不乏其例。众人皆知,此非阿昂佐之咎,但恐其内心难以释怀。
正当众人犹豫是否入内之际,阿昂佐缓缓现身。
面带倦容,阿昂佐望向门前心腹,半是疑惑半带轻松,问道:“汝等为何聚于此?”
“并无他事。”
那可是雅典娜——众所周知,她与赫拉的关系并不融洽。作为神王宙斯的合法配偶,赫拉对丈夫与情人生下的子女充满敌意,她背后的诸多阴谋诡计构成了希腊神话的重要篇章。若将希腊神话编撰成书,赫拉与继子女的恩怨情仇足以占据三成篇幅。故而,雅典娜与赫拉的关系自不必多言。若他在雅典娜面前言及将金苹果献给赫拉,恐怕雅典娜会如诅咒美杜莎那般对他施以恐怖的惩罚,毕竟奥林匹斯的女神们哪一个不是心细如发?
「金苹果。」雅典娜对于那些颂扬之词并不在意,她目光掠过匍匐的学士们,最终停驻于康奈尔掌心的金色果实上。「你说你与希腊民众欲将金苹果献给哪位女神?」女神的一语令众人忆起康奈尔之前的举动与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