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挽宁只觉得浑身疲倦的厉害,脚也提不起力气,好不容易睡着,却又睡得不安稳。
梦里,她不会游泳,被扔进泳池后怎么挣扎都无法浮出水面。
正当她似乎看到温钰辞来救她时,有人在水底抓住她的双脚拼命的往下拉。
她猛地惊醒,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眼中带着受惊后的慌乱,眼睛止不住的眨。
“做噩梦了?”
温钰辞不知何时站在床边,他的手在她的背后轻拍安抚:“上楼的时候听见你喊救命,我就进来了。”
舒挽宁将额头的汗擦净,捂着自己的胸口闷声道:“梦到泳池下有人拉我的脚。”
她的鼻音越来越重,说话间咳嗽了两声,温钰辞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下巴微抬开口:“你安心睡,我陪你。”
这话听在舒挽宁耳朵里有一种莫名的暧昧,她看向温钰辞,两人的视线相撞,她不自然的眨了几下眼睛。
她躺下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却发现睡意被噩梦吓得消散到无影无踪,只觉得肚子稍微有些饿。
见她坐起身,温钰辞不解的看她:“不睡了?”
“不睡了,有点饿了。”
她起身从床上拿起毛毯披在身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准备出门的时候胳膊被温钰辞抓住。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覆在她的额头上试探温度,只一瞬,他便收回了手。
“还有点热,明天再打一针。”
舒挽宁点头,下楼的时候握着楼梯扶手,见两人下楼,静姨连忙去厨房通知。
客厅的角落堆放着新年装饰,舒挽宁走过去拿起红灯笼,眼底思绪翻涌,捏着灯笼的手逐渐用力。
大概是她十一岁那年,新年的时候舒家人在热热闹闹的装饰房间,她想要帮忙挂灯笼,却不小心摔倒压坏了一个红灯笼。
当时赵唯拉着她好一顿训斥,而后让她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个小时,她还记得当时烧的很严重,现在想想,她似乎真的挺难杀的。
她将灯笼放回原位,敛下眼底的情绪,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温钰辞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身后。
他只穿了件衬衫,冲着她勾了勾手指,舒挽宁不解的走到他面前,见他唇角微勾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话。
然而他只是将手中的退烧贴贴在她的额头上,开口问:“喜欢灯笼?”
“不喜欢。”
舒挽宁捂唇轻咳了几声,嗓子也开始疼,看着她去厨房的背影,温钰辞的目光看向一旁擦地的佣人开口:“太太不喜欢灯笼,处理一下。”
舒挽宁喝着静姨给她熬的梨汤,温钰辞站在餐厅外,片刻后转身离开,严昊已经在院内等他。
车内,严昊道:“您姑姑和三叔已经回了老宅,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温钰辞原本想说的话顿住,改口道:“明天。”
饭后舒挽宁在客厅内消食,看着佣人们忙忙碌碌装饰,静姨在她肩上披上毛毯,站在她身旁低声道:
“从前夫人最喜欢新年,所以这些年就算少爷在老宅过年,这边的装饰也从未少过。”
静姨满脸慈爱看着舒挽宁,拍了拍她的胳膊开口:“老宅内,除了老夫人和钰明少爷,没有人真心待少爷。
就像个龙潭虎穴,每个人都盯着温家那点财产,少夫人在老宅过新年,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舒挽宁看着她,渐渐的从静姨的身上看到了当初在舒家,那不顾一切保护她的人。
她发自内心的弯起唇角点头:“静姨放心。”
她看了眼周围说道:“一会就让大家都放假回家吧。”
“那不行的,都走了谁照顾您和少爷。”
“放心吧静姨。”
舒挽宁一再坚持,静姨只能点点头,走之前再次叮嘱道:“您的药要按时喝。”
舒挽宁回到房间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难得的好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犯困。
看着大家陆续离开浅月湾,许久后舒挽宁打开房门下楼,客厅内有准备好的水果和糕点。
她随手拿了个车厘子吃进嘴里,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厨师走之前将许多食材已经处理妥当。
不用猜就知道是静姨安排的,她害怕他们不在,她和温钰辞想要做饭时没有人帮忙。
她在冰箱前站了许久,而后拿出所需食材,戴上耳机之后,又看了眼手机中的菜谱。
温钰辞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发现浅月湾院内一个人都没有,他诧异的进门,客厅内也安安静静,只有厨房传出几声声响。
他将外套随手丢在一旁,缓缓走向厨房,就看到舒挽宁围着围裙,头发束起,面无表情的翻动锅中的菜。
他弯了下唇,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不肯移开,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脚走进厨房。
他注意到舒挽宁戴着耳机,怕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她,就站在厨房门口,抬高了声音喊她:“舒挽宁。”
听到他的声音,舒挽宁偏头摘下耳机开口:“回来了,那吃饭吧。”
她将锅中的菜盛出,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台面:“温先生该端菜了。”
温钰辞轻笑点头,洗过手之后去端菜,看着桌子上的六道菜,不解的看向舒挽宁问:“怎么自己做菜了?”
舒挽宁解开围裙,打开一瓶果汁开口道:“大概是为了感谢温先生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菜的香气萦绕在温钰辞鼻尖,他接过舒挽宁递来的杯子调侃道:“看起来温太太的厨艺不错。”
“当然,不然早就饿死街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钰辞放下杯子抬眸问她:“舒家不给你饭吃?”
舒挽宁自嘲的弯唇:“这京城的腌臜事你见的比我多,不受重视的养女怎么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