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开口前,白茯苓就收到青禾的提醒了。
“三里之外,来了个明月宗的。金丹大圆满,有四阶灵宠。”
白茯苓吓得不轻,立刻问青禾的意思,在青禾的提点下,她在白凤之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之前李玉白说过,白茯苓就是这么给他们传授功法的,所以白凤之并不抗拒,极度配合。
查看功法和练习功法需要凝神,白凤之当下就闭上了眼。
白茯苓看她站在那就把眼睛闭上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这样是不是也太随便了点。”
难道不应该盘腿坐下,再找个人护法什么的吗?
青禾道,“她悟性高,用不了多会,不用那么麻烦。”
白茯苓只觉得这话听着好扎心呀。怎么一个个的悟性都这么好,就她一个人废柴。
而此时的贺羽和张英听到柳眉的话,皆是一惊,立刻停住了脚步,打量四周。
“柳师妹,你太着急了些。我这还没看戏呢,你就把我叫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黑衣男子飞身而落,闲庭信步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男子一身特殊的宗门服,腰间别着一根棍子,棍子通体乌黑,光滑如玉,大约长两尺长,手把处缠了一层红布。
青禾只是瞥了一眼,便道,“那棍子杀气很重,你离远点。”
白茯苓忙不迭的点头,问青禾,“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两个办法。”青禾伸出两根手指,朝秘境处抬了抬下巴,“第一,再回到秘境里,来一招祸水东引,让他们和白翎鸟自相残杀……”
“你还是说第二个吧!”白茯苓当即就扬手打断他的话,“我怕我没那个脑子。别到时候祸水没东引成功,我倒是成了夹心饼干,被他们双向围攻。”
青禾挑挑眉,很认同白茯苓说的话,接着道,“第二,逃。”
白茯苓差点跪了,“大哥你要不要说的这么简短。多说几个字是要你钱还是要你命呀!你得说清楚怎么逃呀!”
“朝他们要几块灵石,摆个传送阵吧。要快!”
白茯苓闻言有些扭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张嘴就跟人要灵石,这不就跟人要钱一样吗,太难为情了。
“白道友你怎么了?”李玉白见她脸色不对,连忙过来询问。
白茯苓捂着半张脸,瓮声瓮气道,“李道友可否借我点灵石。你放心,我以后保证还你。”
怕他不信自己,白茯苓立刻举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李玉白微微一笑道,“我相信白道友。”
李玉白给了白茯苓一袋灵石,白茯苓连忙道谢,转了个身开始摆阵。
李玉白悄无声息的替白茯苓设了个隐形的防护罩,然后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防护罩身前,谨慎地打量着来人。
贺羽一见来人,脸色都变了,一滴一滴冷汗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
来的人是二峰峰主的亲传大弟子李长河,是柳眉的师兄。
如今这李长河在宗门的执事堂做事,执事堂一般负责管理、调查案情,和处罚门内弟子等一切事宜。
宗门里有传言说李长河在追柳眉,这让贺羽惴惴不安,要是李长河故意给他们使绊子,他们得被罚死。
柳眉看出了贺羽的心虚,故意问道,“李师兄。同门有难,却不顾同门情谊,弃之不顾,该如何处置。”
李长河将腰间的棍子抽出来,在手中随意的拍打着,笑着道,“不顾同门情谊,弃同门于危难间,杖二十,罚奉两年。敢问师妹我说的可对。”
柳眉道,“宗规条例师兄最清楚,说的自然对。”
“我们没有……”张英急的刚要站出来说话,就被贺羽给拦下了。
贺羽冲他摇摇头,“别说了。”
贺羽知道柳眉这是在故意报复他们,因为他们刚才站错了队。
可谁能想到,李长河会来呢。
李长河一来,局势就变了。
李长河的修为是金丹大圆满,而且他还有个四阶灵宠。现在不用他们帮忙,柳眉也稳赢,所以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而且,柳眉刚才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他们现在留下帮忙,就这么罚他们以示惩戒,要是他们执意回宗门,不肯留下帮忙,处罚只会比这更重。
这就是个哑巴亏,他们只能咽下。
“我就是……”张英还想再说两句,嘴巴却被贺羽给死死捂住了。
贺羽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现在局势对我们很不利,你是看不出来,还是嫌处罚太轻了?”
张英只觉得憋屈,他就是不服,凭什么!宗规难不成是他李长河跟柳眉定的?他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贺羽又何尝不憋屈,但是他连叫嚣的底气都没有。
白凤之倏地睁开眼,看向李长河,拱手道,“这位道友。你们明月宗弃同门于危难,是罚奉两年杖责二十,那如果残害同门,按宗规又该怎么处罚呀!”
李长河回了个拱手礼,微笑着道,“多谢道友对我明月宗的宗规如此感兴趣,我身为执法堂的执事,定当为道友解惑。明月宗宗规第十三条,残害同门,当废除修为,赶出宗门。”
白凤之又问,“那如果是同门之间,夺宝未遂呢。”
李长河道,“宗规第一百一十三条,同门之间夺宝,若成功抢夺,则事后退还所夺宝物,面壁三年,罚奉两年。若夺宝未遂,面壁两年即可。若是夺宝途中,残害同门,按宗规第十三条论处。”
白凤之拍拍手,表示满意,然后大声对李长河道,“既然你们明月宗的宗规这么严谨,那就请李道友赶快惩处这位道友吧。”
说完便指向了柳眉。
柳眉朝李长河微微拱手,“李师兄,还请为我做主。”
李长河手中的棍子朝白茯苓所在的方向一指,李玉白布置的隐形防护罩便破了,白茯苓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白师妹,你抢夺同门宝物,又勾结他们残害同门,你可认罪!”
白茯苓闻言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她肺都快气炸了,猛地站起来,转身对着李长河吼道,“我认个屁罪!你他妈就是跟柳眉一伙的!你不分青红皂白,随便乱冤枉人。”
她气的浑身发抖,心一抽一抽的疼。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青禾提醒道,“别理他,继续摆阵。”
李玉白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白道友冷静,切莫动怒上了他们的当。”
可白茯苓哪里肯听,她被人这么冤枉,快委屈死她了。
要不是李玉白拦着,她现在只想冲过去,手撕了那对狗男女。
对比白茯苓狂躁的像个野人,李长河就显得谦逊儒雅多了。
只见李长河朝白茯苓恭敬地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地说道,“白师妹如果有冤情,你可以同我说清楚,如果觉得我处事不公,我们现在就回宗门,让执事堂的主事给你做主。”
青禾提醒道,“你傻不傻,他在给你挖坑呢,你看不出来。赶紧摆阵才是最要紧的。”
李玉白也提醒道,“白道友,他是在故意激怒你,你千万要稳住。”
可这些话白茯苓哪里听得下去。李长河随便冤枉他,把她气的抓心挠肺,他自己却装出一副温和有礼的做派,真是让人气的心肝疼,不骂出来,她解不了这口气。
“呸!”白茯苓想扑过去,胳膊却被李玉白死死拽住,她只能跳起来指着李长河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黑心肝的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要是跟你回去了,我还出的来吗!”
青禾只觉得没眼看,蠢透了。
李玉白再多的劝慰白茯苓也听不进去,便不再说了,他能做的便只有拽住白茯苓,别让她过去做傻事。
李长河的脸倏地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不容亵渎的威压,“白师妹慎言。我们明月宗宗规森严,岂容你胡言乱语、随意抹黑、视宗规法度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