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头一偏,咽下喉间翻涌的鲜血,“少废话,邪魔歪道必将受天诛。”
“天诛?”艳魑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酥手一扬,天蚕软丝直伸进石竹皮肉,心神一动,天蚕软丝在石竹体内疯狂生长。
石竹痛的满头大汗,绷着脸,嘴里小声说着什么,艳魑难得的凑上去,“临、兵、者、以、吾、之、力、破!”,破字一出口,石竹一口血喷出。艳魑一时不慎被鲜血糊了满脸,她尖叫一声,视线之内全是红色。趁她胡乱擦着脸石竹身旁的剑飞起将卵打落在地,乌金和乌影随即软软倒在地上,金乌葵原型在他们身上若隐若现,两人失了大量精血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人形了。
啾……一声鸟鸣自卵中传出,原来这是一枚鸟卵。鸟卵静静地躺在地上,石竹失去触角的支撑滑到树根部,他勉力并起两指召唤灵剑。
一只软履踩在他的手上,艳魑脸上血迹未干,怒笑道:“你可真厉害。”
她朝着石竹五指一张,数条天蚕软丝伸向石竹,瞬间将他包裹成一个茧。
“石竹!!!”乌金趴在地上双目通红大喊着。
灵气顺着软丝回流给艳魑,不一会儿就将石竹的灵气抽了个精光。
艳魑餍足的舔舔唇角,这极寒的仙灵之气对妖族果真大补,连近日损耗也能快速补足。
“啾”鸣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收回手,暂时放过石竹,缓缓踱步到鸟卵旁。
吸收了乌金和乌影的精血,鸟卵已经长大了一圈,此时有脸盆大小,
“还不够是吗?”艳魑抚摸着鸟卵,眼里满是温柔,鸟卵在她的抚摸下不停地发出啾啾声。
艳魑扫了一下乌金和乌影,乌影闭目躺着,气息微弱脸色苍白,乌金稍微好点还有精神骂人:“你这个妖妇,弄这劳什子的鬼蛋,早晚得扑街!那蛋是个死胎,孵不出来的。”
“嘘,”艳魑食指竖起在唇上,“它在叫呢,怎么会是死胎。”
乌金嗤笑道:“那是他的胎灵,球都不懂还学人孵蛋。”
艳魑听着眼中光彩更甚,“呵呵,你真聪明,也真聒噪。”她一把天蚕软丝甩出,将乌金拖到跟前,当然没忘记先封住他骂骂咧咧的嘴。
“唔唔”乌金跟案板上的鱼似的用力翻腾还不忘瞪着艳魑。
艳魑指甲往乌金掌心一划,随即将鸟卵放在泅泅流血的手掌上。
啾……乌金的血一滴都没浪费,被鸟卵全部吸收,鸟卵再度膨胀一圈,它突然收了红光,卵身通红在四周的黑暗中仿佛一轮太阳。
卵身越来越红,直至红的快滴出血来,“咔哒”,卵身裂了一条缝,“咔哒咔哒”顺着这条缝又裂了几条缝,鸟卵破了,在艳魑的期待中,一只光秃秃的小鸟顶着蛋壳站起来,“啾啾”它迎风起火,一眨眼就成了一团熊熊烈火,火团不断变大,它振翅一扇。
乌金躺在地上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他看见了传说中的不死鸟……
头上三根翎,身上羽毛一半金色一半鲜红,燃烧着火焰,火焰落在身上烫的真疼。
疼?乌金被疼痛激的意识清醒,眼前果真站着一只一人高的不死鸟,正死死的盯着他,周身燃烧着火焰,热度让空间都产生了扭曲感,艳魑更是站到一边去了。
不死鸟一振翅朝乌金扑来,他心里暗骂一句,吾命休矣。话虽如此,他仍短时间凝聚了最后的灵力将乌影击飞,在看到不死鸟喉咙的一瞬间他闭上眼,内心快速忏悔道:“抱歉了,石竹,你属性极寒,不死鸟不会吃你的。可是金乌葵是它最爱吃的草啊,希望老三能活下去。”
想象中的烈火焚身没有到来,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眼前一片雪白。
一旁有打斗声传来,阿木拎着黑木棍上挑下敲,直击的艳魑连连后退。
“大哥。”一双手将他扶起,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是乌玲。
乌玲还未痊愈的脸上满是担忧,乌金赶忙推开她,“谁叫你来的,赶紧走,不死鸟在这儿。”
乌玲对他的话毫无反应,费力将他拖到乌影旁,一人一颗灵药然后一手按一个输送灵力。
乌金迷迷瞪瞪的才看见不死鸟被一阵雪白细丝包裹了大半身,那场景好像雪降在篝火上,篝火跳跃,挣扎,火舌舔舐着雪花,然雪越落越大,最后将篝火完完整整的覆盖,随着最后一丝火星儿熄灭,漫天大雪取得胜利。
不死鸟最终被雪白细丝牢牢覆盖,再也动弹不得。艳魑在打斗间隙看到这一幕,失控的大吼一声:“不!”终是反应过来这雪白的细丝是什么,她十指大张,无数天蚕细丝如潮水涌向阿木,阿木心里一激灵,黑木棍不断旋转,搅断无数天蚕细丝,这只是艳魑的障眼法,她趁着这个间隙,跳进树丛逃跑。
阿木紧随而去,乌玲见状,看了眼雪白细丝也追着离开。
乌金恢复了一点气力,戳戳乌影又手脚并用爬到石竹旁试了试他的呼吸,终是放心的躺在地上,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居然还见到了不死鸟,思及此他看过去,雪白细丝仍然盖在不死鸟上缓缓蠕动,不断有拳头大的膨起部分如一个圆球自不死鸟处逐渐滚走,只是刚刚不死鸟有这么小?乌金记忆有些混乱,他的视线无意识顺着膨起部分游走,细丝如潮水铺开,最后汇到一个灰黑色发着红光的……魔木茸?乌金用力揉搓一番双眼,魔木茸?
大将军正忙着吸收不死鸟,感受到一股视线,她抬起根菌丝,冲着那方向张了张嘴,“呀~”
乌金闭上眼,手放在胸口,嘴里不停念叨:“我一定是死了,天哪天哪魔木茸成精了还和我打招呼……”
阿木和乌玲紧追艳魑,最后跑到了迷雾森林边。
迷雾森林长在蒙水边上,蒙水受月影响此时波涛汹涌,水花翻腾,水中不时传来鸳鸯的鸣叫,是小羸鱼在成群结队游过。
阿木和乌玲到时,艳魑就站在蒙水边,历经数场打斗又在林中疾跑,她一身衣衫早已破破烂烂,红衣深深浅浅布满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