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大将军舒舒服服,叶凝也蹭着这股凉意,只是她细看这银丝球中的白玉石,越看越眼熟,她拿出冰魄仙狐的骨玉,两相一对比,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是不差分毫。
这,又是谁的骨头?
一时找不到头绪,叶凝也没多想,乘宣给的东西总不会害她,灼热的空气被窗帘挡住,在寒冰阵的作用下,室内凉了下来,她重新躺会床上,打了个呵欠,舒适的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说好的逛街也没去成,实际上混沌海上一番打斗,野外也休息不好,再加上一番高温下的赶路,所有人都身心俱疲,这一通觉睡得也就比叶凝早醒一会儿。
叶凝精神十足的走到大堂时,乘宣、乘碧和阿木已经坐在大堂吃早点了。
风沙城地处荒漠,水源珍贵,饮食也是独具风味,以面食、牛羊肉为主,种类不多,用料简单,瓜果因天气炎热、昼夜温差大反而更加甜蜜。
“叶凝姐。”阿木正对楼梯的方向看见她高兴的招呼着,“快来吃饭。”
叶凝坐下后,小二又添了一副碗筷,端上来一碗香醇的奶茶,乘碧递给她一个烤包子。
“叶姨,刚出炉的烤包子,可香了。”
叶凝咬开烤包子黄亮焦脆的表皮,肥瘦相间的羊肉清晰可见,一股鲜嫩的羊肉味直冲鼻腔,烤包子皮脆肉嫩,味鲜油香,吃完了喝一口奶茶,再挑起薄薄的奶皮吃掉,叶凝这才觉得自己完全清醒了。
桌上的小竹筐里还盛着几张刚打出来的馕,蒸腾的热气夹杂着芝麻、皮牙子的香味,两层玲珑竹蒸笼中放着薄皮包子,色白油亮,皮薄如纸,晶莹剔透。
乘宣夹了一个薄皮包子给她,包子几乎透过包子皮就可以看到里面的馅,叶凝咬一口,热腾腾的,好似包子皮都溶化到嫩肉油香之中。
几人最后将桌上的美食一扫而光,直吃的腹中鼓胀。
阿木靠着廊柱,打着饱嗝儿,满足的眯着双眼,只差口中再叼根牙签 。
乘宣见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才说道:“到我房里来,地图出来了。”
九衡一大早就去搜罗了地图,他将羊皮地图往桌上一铺,叶凝看着地图上的线条图案一阵眼晕,“这地图都是线条,怎么看呀?”
乘宣修长的手指点在地图一角说道:“大漠中建筑很少,所以他们习惯用线条和简单图案来描绘。有经验的沙漠行者一眼就能看懂。这里就是风沙城。”乘宣手指往前一划拉,“走这里,然后这里,烟草川藏在海市蜃楼中,近年来出现海市蜃楼最多的地方,是这。”
乘宣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几点,叶凝看了一阵还是不明白,阿木倒是一脸自信看懂了,乘碧还在用力的理解上面的圈圈点点。
乘宣也不对他们抱太大的期望,“你们到时候跟紧我,今天再休息一晚,明天早点出发。”
说完几人各自回房修整,九衡被乘宣叫住,“让掌柜的准备些吃喝和沙漠兽,你也去休息。”
“是,王爷。”
乘宣出发的时间选在早上,早上不热,视线也好,顺着地图走走停停,几人终于在中午赶到了绿洲,说是绿洲其实只是一个水潭,水潭边不仅有人的脚印还有各种小兽的痕迹。水潭周围长了些绿草,到处都是橄榄树和棕榈树,蹲在草木丛生的小树林之间,曲折的泥砖岩壁满是风化的痕迹。
过往的行商就在这歇息,叶凝几人背靠着泥砖岩壁,躲避炙热的阳光。
叶凝喝了口水问道:“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用灵力?太热了,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到烟草川?听说夜晚的沙漠危机四伏,九死一生。”阿木将馕蘸着水费劲的啃着,就走这么一会儿,馕已经干硬的快把牙磨断了。
“烟草川不是半妖之所吗?如果有人显露了灵力他就不会出现。”乘宣喝了一口水,薄唇上沾着水渍,无奈的说道。
等到太阳转了方向,几人才骑着骆驼继续行走,乘碧摇摇晃晃的坐在骆驼上,起初见到沙漠的欣喜和好奇已经被麻木替代,现在在他眼中沙漠的广袤雄浑变成了死寂单调,仿佛在这处时间已经停止凝固,入目全是金色灼人的热浪。
乘碧觉得热气将这片空间都扭曲了,恍惚间他看见远处出现了一片绿洲,不是之前见过的水潭,树丛,风化岩壁,而是一座巨大的城镇,大大小小的湖泊围在城镇周围,水波荡漾、草木葱郁,水鸟在湖中悠闲的踱着步子,城镇中有着数不尽的房子,五色彩旗插在房顶,随风飘扬,阵阵炊烟升起,乘碧仿佛能听见城中传来的喧闹。
他指着前方,费劲的说道:“那里……有……绿洲。”
叶凝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到处都是起伏的沙丘,在耀眼的阳光下,金色的沙砾与风共舞。
再回头,乘碧在骆驼上摇摇欲坠,他双颊通红,嘴唇发白,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绿洲……”
叶凝赶紧将他扶下骆驼,拍打他的脸:“阿碧醒醒醒醒。”
乘碧昏昏沉沉,叶凝急着说道:“乘宣,阿碧可是中了阳暑了。”
九衡就近找了一块巨石撑了一个小帐蓬,将乘碧安置好,叶凝给他拍了凉水,还未用灵力,乘碧一下惊醒,“叶姨怎么了?”
“你中了阳暑。可有哪里不适?”
乘碧摇头说道:“只是有点热,没什么。对了叶姨,那里有绿洲。”
乘碧指着远处,在他眼中那座城镇越来越清晰。
而在叶凝眼中,仍是一片荒漠,她求助的看向乘宣,乘宣朝她摇摇头,在他眼中也是一片荒漠。
乘碧看向阿木和九衡,然除了他,谁都看不见那片绿洲。
“难道是我的幻觉?”乘碧轻敲自己的头,再看那片湖泊,那座城镇还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乘碧挫败的靠着巨石,巨石被晒得发烫,烘的他也浑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