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既然英济明日要来府上拜访,那说明他肯定已经回来了。”张昭麟表情淡然,他的语气显得十分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张夫人面露欣慰之色并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好虽好,但两家结亲之事我还没告诉妍儿。”张昭麟微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此言一出,张夫人顿时诘问丈夫:“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未对妍儿说起此事?人家英济明日就要来府上看她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似乎带着不满。
张昭麟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晚些时候告诉妍儿。”
“妍儿现在何处?直接去告诉她便是。”张夫人发出反问,看得出来她有些急切。
张昭麟面色平静道:“当然是直接告诉她,不过妍儿此刻出去了,等她回来以后,我会好好跟她说说此事。”
“我看就是你从小就把妍儿给惯坏了,正经事不说,还任由她胡闹,一个姑娘家三天两头往外面跑像什么话。”张夫人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埋怨。
张昭麟正准备对张夫人说些什么,可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声音清脆悦耳,原来是张诗妍回到了家中,而她看起来非常开心。
张夫人一脸严肃地询问张诗妍:“你干嘛去了?”
张诗妍对张夫人笑着说:“娘,我刚刚去了一趟北市的‘贾便真’,为云可姑娘准备她想要的东西。”
听到张诗妍这句话,张夫人竟有些紧张起来,她连忙对女儿摆手:“这个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吗?千万要小心留意。”
“我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张诗妍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一旁张昭麟用温和的声音对张诗妍说:“妍儿,爹有话想对你说。”
张诗妍顿时好奇地问道:“哦,爹想对女儿说什么?”张诗妍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其实,那天从皇宫回来以后爹就想告诉你的,不过当时已经太晚了,所以爹没来得及说。”张昭麟的语速缓慢,语气沉稳。
张诗妍对张昭麟笑道:“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张诗妍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期待。
张昭麟一本正经地看着张诗妍:“妍儿,话说你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张昭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张诗妍心生不祥的预感,她连忙反问父亲,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爹此话何意?”
张昭麟面色平静地对张诗妍说道:“你也知道,我们与韩家并列于武林‘七尊’之家,又同住在京城,相交甚厚,更何况韩家公子韩英济风度翩翩,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爹已与韩伯伯说好,你和韩公子鸾凤和鸣,两家结为秦晋之好。”
张诗妍瞬间理解了张昭麟话中的含义,可她脸上流露出极不情愿的神情,并且语气坚定地回应父亲:“爹,我现在根本没有嫁人的念头。”
看到这番情景,张夫人急忙劝说张诗妍:“妍儿呀,从古至今,儿女的婚事皆由父母来作主,你绝对不能违背父母之命。”但见她语气急切,试图说服女儿。
张诗妍满脸委屈地凝视着母亲,声音也略显哽咽:“娘,说到底成亲之人是我。难道您们丝毫不在意女儿内心的真实感受吗?只凭一句让我出嫁便要将我送出家门,您们当真还疼爱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张夫人刚准备张嘴解释,张昭麟却伸出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在沉默片刻后,张昭麟转过头来,并且语重心长地对张诗妍说道:“妍儿,你始终是我们最珍爱的女儿,然而爹和娘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你的未来考虑。世上哪位父母不期望自己的爱女能够嫁给称心如意的郎君呢?恰巧此时就出现了这样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因此爹爹和娘亲才会替你做主,与韩家定下了这桩婚事。”
张诗妍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不甘愿:“你们口口声声都说韩英济是才俊,可是我与他并不熟悉,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才俊。”
张昭麟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只见他将名帖递给张诗妍:“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诗妍从张昭麟手中接过名帖,接着将其打开看了一遍。
这时张昭麟又对张诗妍开口道:“你不是说你对韩公子不熟悉不了解吗?明天他就会来府上登门拜访,届时你们可多加熟悉了解。”张昭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张诗妍拿着名帖,并且一脸疑惑地看着张昭麟:“这是怎么回事?”
张昭麟耐心地对女儿解释道:“是韩家自己提出要韩公子来我们家登门拜访的,可见韩公子也是想要诚心与你相交,互相熟悉了解。”
张诗妍思索片刻,然后又问张昭麟道:“听爹刚才的一番话,我是不是还未与韩英济正式定亲。”张诗妍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张昭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少顷,他对女儿缓缓说道:“爹不欺骗女儿,两家的确尚未正式定亲。不过,你要明白爹娘的一番苦心,爹娘绝对不是在害你。”张昭麟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
张昭麟转头看了张夫人一眼,张夫人心领神会,她连忙也劝女儿:“是啊!妍儿,你终究是要嫁人的,爹和娘这样做,全都是为你着想。”
张诗妍不发一言,而一个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身影在她脑海中迅速闪过。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张诗妍终于打破沉默:“那好,明天韩英济来家中登门拜访,女儿会去见他,但是女儿想不想嫁人,要等见完韩英济之后再决定。”
张昭麟陷入深思,半晌过后,他对张诗妍轻声说道:“好吧,不管怎么样,你先与韩公子见了面再说。”
张诗妍没有再多说什么,她默默转过身,旋即走出了张昭麟的书房。她的脚步沉重,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见张诗妍头也不回地离开,张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张昭麟却制止了她,然后徐徐摇了摇头。张昭麟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张诗妍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良久,张诗妍又站起身来,并在房间中来回走动。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焦躁,仿佛内心充满了纠结和不安。
看得出来,张诗妍心事重重,但见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困惑。
张诗妍最终还是坐在了书桌前,随后她磨墨提笔,写起信来。她的笔触在纸上迅速挥舞,仿佛在倾诉着内心的秘密。
将书信写完后,张诗妍小心翼翼地把它装入信封中,并仔细地封好口。但见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这封信无比珍贵。
少顷,她慢慢起身,之后走出了房间。
站在门外的张诗妍目光远眺,她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婢女,并且用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喊道:“恬儿!”
听到呼唤声,名叫的恬儿的婢女迅速反应过来,旋即脚步匆匆地走向张诗妍。
来到张诗妍面前,恬儿毕恭毕敬地低头问道:“小姐有何吩咐?”她的声音轻柔而恭敬。
张诗妍面色平静地看着恬儿:“你随我进来。”张诗妍的表情冷淡,转身走进屋内。
说罢她慢慢转身,接着朝屋内走去。
恬儿不敢怠慢,她紧随张诗妍身后进入房间。
进入房间后,恬儿顺手轻轻地关上了房门,那动作轻柔至极,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打扰到张诗妍。
张诗妍走到桌前,她拿出刚刚写好的书信,然后将其递给恬儿:“我写了一封信,你立刻把它送到北市的‘贾便真’。记住,一定要亲自交给老板,并转达我的话,请云可姑娘务必亲自开启这封信。”张诗妍的语气严肃而郑重。
看着一脸严肃的张诗妍,恬儿用双手接过书信,之后恭敬地点头回应:“小姐放心,恬儿明白该怎么做。”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千代百惠子和千代佐贺慢慢地走着,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大明果然地大物博,我们从江南一路北上来到京城,沿途经过了不少繁华之地,而这大明皇帝所在的都城,更是一片国泰民安的盛世之景。”千代佐贺发出感慨,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眼前景象的赞叹。
千代百惠子面色平静地说道:“大明的确是当世强国,日本想要实现如此盛景,就必须励精图治,奋发自强。”千代百惠子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本国发展的思考。
不知不觉,二人路过了醉仙楼。
醉仙楼的招牌醒目,楼前车水马龙,而千代百惠子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千代佐贺见状,于是问千代百惠子:“小姐,怎么了?”千代佐贺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千代百惠子看了醉仙楼一眼,然后对千代佐贺说道:“我们也进去坐坐。”
千代佐贺脸上满是不解,他继续问千代百惠子:“小姐为何要进到这里去?”
千代百惠子仔细分析起来:“昨夜韩英济和韩希捷就是在这醉仙楼吃的晚饭,你看醉仙楼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况且韩英济他们昨夜在这里坐了许久,想必醉仙楼的酒菜定然上佳。”
“小姐,此刻离吃晚饭尚有一段时间,现在就进到醉仙楼去,会不会太早了?”千代佐贺的考虑显得十分谨慎。
千代百惠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你以为我来这里单单是为了吃饭吗?”
千代佐贺面带疑惑地看着千代百惠子:“那小姐的意思是?”
千代百惠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还未到晚饭时间,醉仙楼就已经有不少客人,如果等到晚饭时间再来,只怕早就没了座位。更重要的是,醉仙楼汇集了南来北往之人,我们可在此处多打探一些消息。”
“我明白了,小姐明智!”千代佐贺顿时恍然大悟,他对千代百惠子的决定表示钦佩。
就这样,千代佐贺与千代百惠子走到醉仙楼门口。
见有客人光临,伙计赶紧走上前来,他的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二位客官来得正是时候,我们这里还有上好的雅间,快请楼上坐。”
千代百惠子却对伙计说道:“不用了,我们坐大堂即可。”
伙计连忙伸手示意:“好嘞,二位楼上请。”
说罢他便立刻去张罗准备。
千代百惠子与千代佐贺上了二楼,在大堂中找到了一处空位坐下,然后点了一壶茶。
大堂中的布置典雅,桌椅摆放整齐。虽然还未到晚饭时间,但醉仙楼二楼的大堂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们都在喝酒聊天,有说有笑,空气中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千代百惠子一言不发,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喝着茶。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当然,大堂中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千代百惠子正在用她千代家族独步天下的侦听术,探听着他们谈天的内容,听他们聊着大江南北的奇闻异事。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醉仙楼中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人们的交谈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热闹的景象。
夜幕还未降临,这里就已经宾朋满座。伙计们忙碌地穿梭于桌椅之间,为客人上菜、倒酒。
千代百惠子与千代佐贺也点好饭菜,并且慢慢吃了起来。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正在吃饭之时,千代百惠子忽然听见旁边桌上的一人说道:“再过两个月,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将在京城举办。届时武林各大门派还有无数英雄豪杰都会齐聚京城、共襄盛会。”这人的声音洪亮,满是兴奋之情。
另外一人开口对刚才说话之人说道:“梅老板,虽然我不像你那样对武林中的人和事掌握得一清二楚,但至少也听说了武林盟主令已经广发至整个武林,大家都知道本届武林大会要在京城举办,据说现在不少武林门派及人士准备动身来京城了。”这人的语气中带着对梅老板的敬佩。
那人口中的梅老板名叫梅大胆,他是醉仙楼的老板,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百事通,许多江湖人士都会来找他打探消息。
“郑无二,你且再等等吧,越是厉害的人物,越要晚些时候才能来。”梅大胆则继续对那人说道,话语中透着对武林局势的了解。
不用猜也知道,和梅大胆交谈的那人名叫郑无二。
郑无二表情认真,他对梅大胆摇了摇头:“你说得也不全对,要说武林中最厉害的人物,不就有两个一直在京城嘛。”
“你是说武林‘七绝’中的‘剑尊’张昭麟和‘银枪无双’韩玄青吧,他们二位的确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人物。”梅大胆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两位人物的尊崇。
与梅大胆和郑无二同坐一桌的还有一个少年,而他对二人行礼致意,态度谦逊有礼:“小弟乃一介书生,少不经事,阅历尚浅,对武林中人和事不甚了解,至今我还没有全然知晓武林‘七绝’,亦不清楚他们的高绝之处。”
郑无二对少年说道:“任老弟,我就是个纯粹的生意人,虽然偶尔会听人说起一些江湖中的人和事,但所知却并不多。如果你真想了解武林‘七绝’的话,恐怕还得问问梅大胆这个武林百事通。”
少年于是对梅大胆抱拳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还请梅兄赐教。”
梅大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少年说:“尔东贤弟,告诉你可以,不过今晚这顿酒菜要劳烦你请了。”
通过郑无二和梅大胆的话分析不难发现,这个少年名叫任尔东。
看着哈哈大笑的梅大胆,任尔东不紧不慢地回应,语气真诚而大方:“这是梅兄开的酒楼,我来这里吃酒自然是要付钱的。此外,今晚能与两位大哥相聚,小弟心中甚是高兴,这顿酒菜当然要由小弟来请。”
梅大胆露出满意的笑容,而他轻轻颔首:“好,那我就好好与你说说这武林‘七绝’。”
任尔东的神情充满了期待,他对梅大胆说道:“小弟愿闻其详。”任尔东。
千代百惠子顿时竖起耳朵,更加仔细地探听起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昭麟夫妇坐在偏厅内的餐桌前,准备等张诗妍来一起用餐。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见张诗妍许久没来,张夫人于是对一旁的婢女姝儿说:“姝儿,你赶紧去催催,叫小姐过来吃晚饭。”
姝儿对张夫人行礼道:“是。”说罢她便领命而去。
过了半晌,姝儿回到正厅,只见她声音轻柔且毕恭毕敬地对张昭麟夫妇说道:“老爷,夫人,小姐说她不饿、不想吃饭。”
张夫人顿时面露愠色:“放肆,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小姐在做什么?”张昭麟面色平静地看着姝儿,语气十分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