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没料到凌飞峦的刀法已经到了快如闪电的程度,瞠目结舌的抬头望他,但见他双眸如覆了一层冰霜,少年本就锐利的脸庞此刻更是杀意腾腾。
吓得跪倒在地,连忙叩头求饶:“是属下手快了,反应不及,少将军饶命!”
黎黎心里清楚这马青的来历,他是凌勇将军酒醉后所娶妾室的弟弟,在老将军面前规矩老实,鞍前马后伺候得当,对还未完全掌权凌飞峦时不时会表现出懈怠之态。
可为人精明,那种倨傲不屑的表现很难被抓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冒犯他。
这下好了,彻底惹怒了凌少峦。
听他求饶都还在为自己开脱,凌飞峦怒气升到顶点,却反而笑了,也不再和他继续废话,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把僵尸拖到角落中,解开绑住他双手的绳子,众人见状大惊!
一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不消片刻,他把绳子一头拴在僵尸脖子上,一头栓到柱子上。
这样僵尸双手双脚倒自由了,但还是被困在一角。绳结也绑在僵尸脑后,任他动作再大,也无法解开。
安子堂也皱起眉,看不懂他的意图,他用眼神询问李昭昭,李昭昭回以一个,“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的眼色。
一番折腾,这僵尸逐渐苏醒,试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凌飞峦想着时候正好,又大步流星走到马青面前,一把揪住他领口,把他提溜起来。
个子矮小瘦弱的马青根本无力抗衡,满脸慌张,“少将军,您这是要作甚?”
凌飞峦又把目光投向黎黎,笑道:“刚才黎姑娘不是要求证吗?不如你就牺牲小我,成全大家。”说罢,毫不客气把他甩到僵尸身上。
马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跌到僵尸脚边,瞬间鼻子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儿,正欲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饿了大半天的僵尸好不容易等到天降食材,怎可轻易放过,本能的抱住他就咬。
一咬,咬偏了,咬了个空,牙齿磕得“咔咔”响,马青则吓得屁股尿流,整个人扑倒在地,双手像溺水之人一样往前扑腾,泪流满面,“少将军,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这场景,大家都看明白了,凌飞峦是要把他喂僵尸。
李昭昭心生不忍,欲上前劝阻,殊不知立刻对上凌飞峦骇人的目光,被震得脚步一滞。
众人白日里对这个骁勇善战,保护属下的少年将军很是佩服,但今晚对他的佩服之余更添威吓之色,都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他,发起狠来,犹如豺狼捕食般迅猛。
谁还敢惹啊
马青匍匐在地,还不死心的继续想挣脱,眼见快爬出僵尸的活动范围,凌飞峦也未心软,挪步上前,抬脚冲他肩膀用力一踢,刚好把他踢到僵尸的怀里,
这可好了,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僵尸似露出个得逞笑容,跟懒汉咬脖子上挂的大饼那样轻松,略一低头,稳稳咬住了马青的耳朵。
咀嚼的“嘎呗脆”伴随着马青凄惨无比的叫声响彻半个夜空。
凌飞峦脚尖轻踩刀尖,那把红柄大刀“听话”的回到他手中,他习惯性的把刀背抗在自己肩上,眨眼间又成为那个爱练武爱耍刀,桀骜少年的模样。
他转身面对众人,笑道:“各位不必惊慌,就由我的属下马青来替我们验证水源是不是根本原因。”
挂在他脸上的笑容那么俊美从容,李昭昭却觉得一丝残忍夹杂其中,不由得面色凝重。
马青的惨叫还在持续,但越来越微弱了,也代表着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这个血腥可怖的场面刺激着众人的神经,每个人都脸色发白。
马青的血顺着稀疏的木楼板一滴一滴流了下去,安子堂担心楼下的僵尸闻到血腥味会引发暴动,便顺手把一床薄毯扯到半空,待毛毯轻轻舒展落地那瞬间,长长的绒毛如饥似渴般吸满了血液。
他踏着这沾满血的毛毯一步步走到凌飞峦面前,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这样过激的事了,又替众人问出疑问,“不知凌少将军,怎么从一个被僵尸咬死的人身上,得到感染源是井水这个结论的呢?”
凌飞峦似做好了计划,他走到角落,猛然拉住马青的脚踝,把他拖到场地中央,僵尸一下子失去食物,哪能罢休,也追着那血淋漓的人跑,没跑两步,被绳子拴着,只得原地嚎叫。
“还没死呢,只是咬了几口。”
凌飞峦蹲下观察奄奄一息的马青,又站起来,看着安子堂,“从明日起,我会找人记录他身体的变化,从何时会变成僵尸,彻底转变要多少天,这个过程至关重要。顺便,我们给那个镖师僵尸,喂虫草水,给下面的僵尸继续喂井水,先看看对比效果。”
黎黎自是会察言观色,既然少将军要把马青拿来试验,她就不能让他死,便找来药品和纱布先帮他止住血。
李昭昭眼睁睁看着凌飞峦完全把马青当成试验对象了,很是无奈,她的初衷并不是这样。
她皱着眉头的模样自然又被凌飞峦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他很不喜欢她那个眼神,心里越是不舒服,越是想去惹她,“安姑娘为何一脸难色,早日恢复盐盐镇原貌不是你提出的吗?不会现在发起慈悲了吧?”
事已至此,李昭昭心中自是明白说再多大道理也无用,只有快速找到解决之道才能终结无止尽的杀戮。
所以她摇摇头,安子堂深深看她一眼,提醒她,“安姑娘刚才让我们行动起来,是不是已有了什么想法?”
李昭昭听到安子堂平稳舒缓的声音稍稍找回心神,抬起头,不再看凌少峦,对众人说道:“我们今晚怕是不能睡了,得趁僵尸晚上不出来,尽可能多的把井封了,能封多少封多少,再把冬虫水放在衙门的监狱里,找个人引他们进来,等他们喝水时,关上门。”
她做了个关门的动作,双手交叉在一起,“这样既可以关注他们,也可以观察他们每日的变化。”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从众人琢磨的脸色来看,都在认真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有个伤员摸摸摔断的腿,发出灵魂一问,“那个引他们去监狱的人,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