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初搀扶着像在说梦话一样,正在自言自语的欧阳雅。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两点了,此刻送她回女生宿舍,他不能上楼,就算能上楼,他这样搀扶她上去寝室,也会很奇怪吧?且不说其他,就现在这时间,楼下的舍管阿姨恐怕早已进入梦乡了。
送她去酒店开房也不妥,他今天承认自己和Lisa是男女朋友,现在会议中心知情的不知情的也都因为他打人一事而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万一被前台的同事肆意揣测,怕是会以讹传讹,到时候会让欧阳雅背上个小三的骂名。
思前想后,他决定拨打一个人的电话...
“南州,你睡了么?”
孟南州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他下意识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大哥,都凌晨一点多了,肯定睡了呀,而且拜你所赐,你这一拳可把你剩下的工作全部奖励给我了,我今天都快累死了。”
“好,收拾一下,到酒店开间房睡吧。”
孟南州一听,迷糊中惊醒坐起,“顾晏初,你是人嘛?我都帮你扛下了所有,你还让我住酒店? 嗯?不对...住酒店?你让我住酒店??好好好,我马上走!立马离开,不会浪费你一丁点时间哈。”
顾晏初听到这就知道单凭孟南州的理解能力,怕是会以为他要带女孩子回寝室做些成年人爱做的事。但很可惜,他要失望了。他只是实在没办法,只想到把欧阳雅先暂时放在自己寝室休息一晚,这一解决办法。
因为双人的职工宿舍有些是夫妻居住,所以没有限男女,自然就不会有男女生门禁一事。
但考虑到孟南州也在场的话,两男一女,他的床可以给欧阳雅睡,但难不成要他跟孟南州一起睡吗?他才不要!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孟南州自己去酒店开个房,他借睡孟南州的床。
孟南州三下五除二地准备好衣服匆匆赶下楼,便看到了在楼梯暗处搀扶着欧阳雅的顾晏初。
他顿时眼睛睁大,咽了咽口水,张张嘴正准备说话时。却被顾晏初一个眼神冷冷地盯着,似乎在跟他说着“别想,别问,别乱说。”
他立即心领神会,装作没看到两人一样,吹着口哨就往酒店楼方向走去。
会议中心的酒店离员工生活区也就是一条车道之隔,他很快便来到了酒店大堂办理入住。
值夜班的前台员工看到会展宴会部的孟主管穿着一套长袖家居服来开房,值班的两人面面相觑,心里觉得奇怪,却又不敢直说。
还是孟南州先说的话,“寝室空调半夜坏了,我受不了,所以来开间房睡,随便帮我开间大床房便好。”
这...这可是深秋啊?虽然广市的秋天不算冷,但夜里的温度,也不至于开空调吧?更何况,他是穿着长袖的家居服呀...
两人深知孟主管的托词漏洞百出,但这凌晨住店,有房的情况下,自然也不能拒绝处理。
于是她们按流程帮孟南州开了房间。孟南州拿着房卡,转身便乘坐电梯离开奔着房间而去,他可太困了,太需要一张床,拥抱拥抱他辛苦了一天的疲倦灵魂。
他走在通道上,看着自己手上的房卡,“兄弟啊,我都帮你到这了,事成后,房费记得帮我报销啊!”
但很可惜,孟南州想太多了。
顾晏初抱起醉醺醺的欧阳雅便径直上到了自己的寝室。他微微弯腰,将重心压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刚刚哭过,眼睛上纤长的睫毛还带着点惹人怜惜的水汽,因酒意上头而变得娇艳的双唇微微张开,似乎嘴里在说些什么?可声音太小了,顾晏初想要听见,就只能将身子俯下。
顾晏初侧耳贴近她的嘴唇,尝试去听听她想要说些啥。
醉的一塌糊涂的欧阳雅嘴巴微微一张一合,当顾晏初贴近时,总算听见了她在说什么。
她说,“我好喜欢你”。
虽然刚刚他已经知道了欧阳雅的心意,但此刻,在他的地方,他的床上,听到自己心意所属的女生说着我好喜欢你,他顿感身体一阵燥热,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
她轻声细语,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魔力,让他心跳加速。他多想不顾一切,狠狠地拥抱着眼前这个委屈得像一只小猫似的女孩。
他再次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后,炙热的吻落在了她柔软且温热的唇上。带着酒气,却仍浸润着少女的甜香。
双唇相互触碰的那一刻,沉睡着的女孩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而他,也仿佛在耳畔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
顾晏初瞬间起了身,他走到了浴室,在镜子前看着“乘人之危”的自己,两根手指轻抚着自己“作案”的双唇,轻抿着,似乎在回味刚刚两人接吻的瞬间。
心头的燥热让他无法冷静,上下滚动的喉结是他紧张的证据。他之前也谈过女朋友,但怎么之前坐在一起做题时,并没有此刻的感觉?
刚刚那个蜻蜓点水似的亲吻,是不假思索,遵从自己心意的举动。
他第一次这么不理智去做一件事情。
但想着今晚还要和欧阳雅独处一室,他强压着自己的情感,先是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继而,他接了一盆热水,从柜子里拿了条全新的毛巾,浸润打湿,透着凉气的指腹隔着温热的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她精致的脸庞、肌白如雪的脖颈...
欧阳雅似乎被顾晏初冰冷的手背所触碰,闷闷地“嗯”了一声,朦胧的声音中略带柔媚。
就这一下,他感觉她好软好软。
再次把顾晏初心中那团被冷水压制住的火焰点燃。他停顿的指尖微微颤抖,仓忙地擦拭了一下她的手心手背便又端着水盆重回到浴室。
他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通红的双耳,然后又默默地给自己再洗了个冷水澡。
他擦着头发,浑身上下再次冒着寒气。眼神便不再望向自己床上的欧阳雅。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铺在了孟南州的床铺上。他不是嫌弃孟南州,而是他觉得既然要睡他的床,就算孟南州不会介意,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垫上一层新床铺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