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余羁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
凤栖看着侧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心有些紧。
其实……他想问他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似乎余羁从第一次见他就对他很好,就连他突然出现在军营中,他也不过问,还助他立战功。
他从不好奇他的身份,也从不过问他的来历。
他只是……相信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凤栖正想着,床上却传来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余羁睡着了。
他动作极轻地爬起来,走到床前立住;余羁抱着被角,枕着手睡得香甜。
凤栖忍不住伸手,抚上这人的眉眼,肤如凝脂、唇若骄阳……梦里的人哼哼了声,似乎不满那只打扰自己睡觉的手。
他收回手,只是离那朱唇越来越近,直至印上……
……
红墙白瓦,柱廊浮雕精美,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金碧辉煌。
这皇城美极了,权力向来蛊惑人心,多少人为了那个位子争得头破血流,不惜放弃挚友、情爱,甚至是亲人……
“查得如何?”
秦鹭靠在床上,脸色惨白,却威严不减,只是变得更加阴鸷了。
他失了一只手臂,包着的纱布有些渗血,如今伤处也疼得厉害,用了最好的五石散也无用。
那日不知怎的,他一见着丽嫔便控制不住自己,跟发了疯似的要了她。
后来……便被宫女撞见了,还告诉了父皇……丽嫔的孩子没保住,他也颜面尽失!
定是有人给他下了药!
真是恶毒,竟然用这样的法子让他失了一臂!与皇位无缘。
只是,他不知道是谁。
宴会上的食物、酒水等,他都吃了,因为是母后的人送来的,所以他很放心,便没有检查。
没想到,竟让那贼人钻了空子!
“回主人,红楼拍卖当晚,顾云笙整夜都待在将军府,从未出去。”
“那红楼那边呢?见到凤栖了吗?”听到影卫说顾云笙待着将军府,秦鹭不禁皱起眉头。
如果顾云笙没出府,莫不是那红楼里的人才是假的?
“见到了,龙将军亲自确认过了,确实是凤栖无疑。”
这龙傲天爱慕凤栖多年,不可能认不出凤栖,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他将凤栖带回府了?”
秦鹭抬眸看向影卫,龙傲天喜欢凤栖这事儿不算是什么秘密,长安城内许多人都知晓。
“未曾,龙将军他……没有足够的银钱拍下凤栖公子,凤栖公子入了状元府,成了余大人的男宠。”
影卫提起龙傲天,不禁想起昨夜他那张阴沉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杀气腾腾的。
听见这话,秦鹭的眉折痕更深了。
龙傲天府中的银钱虽大多给了他招兵买马,但也不至于穷到如此地步吧?连个花魁都买不起了?
想到这,秦鹭突然有些愧疚。
两次!他害得龙傲天两次都失去了得到凤栖的机会!
“成拍价多少?”
“五万两白银。”影卫如实告知。
秦鹭惊得直起身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多少!?”
“五、五万两白银。”
他气得想爆粗口!那可是五万两啊!余羁居然拿去换一个没什么用的男宠!?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不过……余羁一个刚刚上任的状元哪儿来这么多钱?
他记得虽然余羁打了胜仗,但父皇赏赐的都是些土地房产之类的,钱财较少,而且状元府日常开支也不小,余羁这人还喜欢救济难民。
都这样了,他还能有闲钱去买花魁?
秦鹭只觉得烦闷得很!他扯了扯衣领,吐了口浊气。
他恨啊!为什么他们都比自己有钱?
不过……这凤栖的身世还没调查清楚,现在又来个顾云笙,他们到底和愉妃有什么关系?
脑海里浮现出凤栖和顾云笙的脸,他们和愉妃长得如此相像……想着,一个身怀六甲的身影闪过,秦鹭不禁一愣。
他们,会不会是愉妃的孩子?
“顾云笙是不是凤栖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由你去查。”
影卫凑上前,附耳倾听……
“你务必要仔细调查,不可懈怠,不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秦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影卫领命后,瞬间消失不见。
秦鹭依旧靠在床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
时光匆匆,转眼又过了半月,长安今年倒是越发的冷得出奇。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漫天鹅毛飘散,窗户上都结了霜,寒风跟冰刀似的,一下一下刨着人们的骨。
而阿蒙国便在这风雪之中来了……
不过多时,阿蒙国使臣的马车,已抵达都城门口。
使团队伍里除了阿蒙国的侍卫,还有五位瑕朝的使臣;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阿蒙国人高大威猛,看起来壮得能打死一头牛,而夏朝之人偏瘦一些,多的是文臣。
怪不得阿蒙国之人善战……
余羁站在城门口,他被宣武帝委以重任,负责来接应阿蒙国使团。
阿蒙使臣的马车奢靡华丽,外表镶金嵌玉,流苏幔垂,让歇在里面的人,显得贵气万分。
这时,有人自内掀开车帘,车内之人仅露出一双眼睛,下半张脸被面帘遮住了。
余羁此刻身着朝服,冷不丁的和这人对上。
想必……这便是厚德公主。
“陛下特派臣在此恭迎公主!还请使团随臣入宫觐见!”
说罢,那公主瞟了他一眼,不语,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她放下车帘,又坐了回去。
一旁的亲卫见状则向余羁笑了下,尽职尽责的牵着马,跟在他的身后。
余羁心想,这厚德公主倒是个性子冷的……
到了宫门口,按照夏朝的规矩,阿蒙国使团必须步行入宫。
没办法,厚德公主只能下车。
只见一只纤纤玉手拨开车帘,而后从马车上跳下来,只听清脆的“叮铃”一声,厚德公主已经走到了余羁跟前。
她身着异域服饰,露出一节细腰,不及盈盈一握;衣服上也满是流苏、宝石之类的装饰品,贵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