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眉头一蹙,思考了一会,说道,
“要说也奇怪,据说南小主是突然连续几个月咳血,后来身体受不住才殁了,与其说像中毒,不如说像生了重病。
而女帝对南小主父女已经厌恶至久,就算是知道是德贵君下的毒,也当作没有事情发生,反而更加宠爱德贵君和大公主了。
凤君没有自己的孩子,从小和德贵君结交,一心想让万飞天登上皇位,没准谋害南小主的事也有他一份助力!”
万倾天闻言内心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她感到透不过气来,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昏睡,只是没有力气起身,但是脑袋十分清醒,见白墨白寒说悄悄话就装作昏睡的样子。
她听前面的时候,都只觉得原主可怜,为南小主感到悲哀,直到听到了南小主的死法之后,她内心一阵翻涌,和她前世母亲的死法是一样的。
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女帝,凤君和南小主会不会都是现代社会亲人的转世呢,毕竟自从自己穿越了她就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那南小主的长相会和母亲一样吗?
万倾天此时心又刺痛了一下,她想这辈子比上辈子更惨,父亲被母亲和继父害死,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好朋友的生死至今未明,而她要被关进冰冷的院子里一辈子,终生不得自由。
为何一定要如此相逼于她呢,她不过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只是上天好像总是在她觉得幸福的时候给她当头棒喝!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害人之心吗,难道就因为她不想利用别人往上爬吗,难道善良和容忍只能换来打击报复吗?
这一刻她心中的理念似乎有些动摇,母亲你说做人要善良,凡事多容忍便可获得别人的尊重,那为什么别人不善良,还要置我于死地呢?
这个世界似乎也是黑暗的,我好像再也支不起照亮前路的灯了!
辗转数日。
万倾天被白寒白墨押解进京,本来想先带着她去拜见女帝,女帝回绝,称再也不想见到她这个逆子,便直接押她直接去了冷苑夹道。
白寒白墨也被指派担任看守她,其实依旧是监视,就算她被终身监禁,女帝也不允许她有一丝染指皇位的可能。
万倾天缓缓地走到了冷苑夹道,这里将是她度过余生的地方。
眼前那扇猩红色的大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但却透露出一种阴森和压抑之感。
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不禁心生悲凉。冷苑内部破旧不堪,仿佛被时间遗忘许久。这里更像是一座冷宫,没有丝毫生气与温暖。
万倾天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世间冷暖,然而此刻面对这荒凉的环境,内心深处还是感到一阵刺痛。
可是这一世她不能再自杀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的,就像她上一世的逃避,不过是换来这一世同样的境遇。
她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哪怕只有一个人孤独度日。
只有活着她才能知道沈明沈月是否平安,首富李家有没有受牵连,秋月叶朝过的好不好,万风会不会想她,还有,玉阶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她的心好痛,痛到似乎不能呼吸,她撑着身体走进了里面破败的屋子,休息了一会,看着布满尘土的屋子,便一点一点收拾起来。
她是很爱干净的,屋子简陋一些她不怕,但是她不能接受阴暗肮脏。
正被房子里的尘土呛的不行,见院子里的大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
是秋月,叶朝,还有,还有玉阶!
秋月和叶朝进来后赶忙往里走,边叫道,“二公主,二公主,你在里面吗?”
万倾天看着窗外的玉阶,强忍着内心翻腾的热流。
为何他还敢来到我的面前,他不是应该跟着胜利者庆祝狂欢吗!
玉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始终低垂着脑袋,满脸都是愧疚之色。他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也变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可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秋月发现了在屋子里发呆的万倾天,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她。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美丽的眼睛里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万倾天的衣衫。
而一旁的叶朝同样泪流满面,但与秋月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像他那样直接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情感。
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眼中满是哀伤和无奈。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或许是因为性格使然,又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叶朝无法像秋月那般痛哭流涕。然而,他脸上那一道道泪痕却清晰可见。
万倾天回过神,黑眸望向叶朝和秋月,淡淡的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女帝知道吗?”
叶朝装作冷静的说道,“殿下,是尚宫去找的沈将军和三贝子,求他们向皇太凤君求情救你的,三贝子又求了皇太凤君要来见你,皇太凤君不允。
他便在永寿宫跪了三天三夜,终于让皇太凤君和女帝答应了让我们三个来陪你。”
秋月这时也缓和了些情绪,放开万倾天,抽泣的说,
“二公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有尚宫在,沈将军和三贝子也愿意为你求情,尚宫这些天都快担心死您了,诶,尚宫呢?”
秋月才发现玉阶没有跟进来,纳闷的往着窗外望了望,喊道,
“尚宫,尚宫,您进来呀,您不是很担心公主的吗?”
担心?
怕是担心我没死吧!
万倾天心思一沉,冷笑了一声,秋月和叶朝似乎还不知道玉阶出卖我的事情。
玉阶此时抬了下头,怯怯的看着屋里的万倾天,眼里充满疲惫和伤感。
他打量了下她,看见她如此清瘦,心里十分痛苦,便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