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呀,笑哥麽”溪哥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期待地望着言笑,身子紧紧挨着言笑,两只小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可以掐着嗓子,声音嗲嗲地撒娇道,“笑哥麽,你就别卖关子啦,快告诉我嘛。。”
他和笑哥儿熟得很,撒起娇来那可谓是驾轻就熟。
两家人渊源深厚,陆父和陆大牛两人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他俩那会儿可是学堂逃课的“主力军”。
说起陆言青家,还有些故事在里头。陆言青祖上是早年打仗时逃荒到这里的,陆家先祖入赘到村里某一户陆姓猎户家。那家就一个哥儿,他家里一直以打猎为生。
陆家先祖入赘后就在陆家村扎下了根,跟着陆家哥儿的阿父学些打猎的本事,他也不说自己的来历,只让大家叫他大山就行,孩子出生后也是跟着他夫郎姓陆,上的也是陆家的宗祠。大山倒是勤勤恳恳的,说是想给自家孩子多挣些田产傍身,以后就不干打猎这一行当了。可是打猎看似银钱来得挺快,可那都是拿命换来的,陆家祖上拼命干也没攒下几亩田产。
到了陆阿爷这一辈才算生活富足些。那时陆阿爷靠着打猎刚发了笔小财,从镇上卖猎物回来时,正巧碰上陆言青他大伯宝贝似的抱着本书在大路上跑。陆家大伯看到自家老爹,脸瞬间吓白了,心里想着少不了一顿揍。没想到被拎回家后,他爹只是问了句是不是想上学堂,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把他给赶了回房间,徒留陆家大伯担惊受怕一晚上。
最后,陆阿爷琢磨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让陆大伯去学堂学点知识,他们家不能祖祖辈辈都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万一出个意外,让家里人可怎么活。
他也没有厚此薄彼,咬咬牙把陆父也一并送了进去,供一个是供,供两个也是供,省得小的长大了说自己偏心,到时候兄弟反目就不好了。
哪知道陆父进了学堂没几天,就和陆大牛成天琢磨着怎么逃学,一刻都坐不住。逃的次数多了,总有瞒不过的一天,陆父最后还是顶着一顿打后开始跟着陆阿爷学着打猎了。
陆父和陆大牛有了这么一段共同经历,关系铁得不行。成了亲后还开玩笑说要结为亲家,没曾想两家人都得了小子,最后只能做了兄弟。
笑哥儿和陆铁结婚比陆言青早,可两人一直没怀上孩子,笑哥儿性子像个小孩儿似的,可喜欢和这些哥儿小子玩在一起。
有时候自文秋和赵阿麽都没时间,就会把溪哥儿和莲哥儿一起放到笑哥儿那里麻烦照看一会儿。农家人大多如此,都是一个村的,年轻的哥嬷和哥儿都会帮着相熟的人家照看下孩子。
莲哥儿此时也凑了过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着笑哥儿奶声奶气地撒娇:“笑哥,我也想知道。”
林锦站在一旁,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眼神里透着温和与好奇。
笑哥儿被溪哥儿摇得左摇右晃,感觉眼前都冒出星星了。享受了好一阵撒娇,这才稳住身形,笑着答应。
“好好好,我打开给你们尝尝,不过你们可别太惊讶哦。”
笑哥儿特意放慢动作,故意吊足大家的胃口。只见他的双手缓缓抬起,像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眼睛则紧紧盯着三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而那三人的目光,果然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笑哥儿还充满惊喜感地配着音“铛铛~”,这拖长的尾音更是将悬念拉满,然后他这才一鼓作气地拉开盖子。
只见篮子里装着一只小臂高的大水壶,还有几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竹筒和一个大陶碗。
笑哥儿先把那几个竹筒子拎出来放到桌上,“溪哥儿,去拿几个碗来。”
“好嘞。”溪哥儿满怀好奇,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蹦跶到厨房。他迅速打开橱柜,拿出几只碗,又一阵风似的跑到井边,熟练地压了些水上来,认真地把手中的碗洗干净,接着便一路小跑着把洗好的碗放到桌上。
笑哥儿将木塞子拔出,瞬间,一股清甜的香气飘散而出。那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引得三人忙凑到跟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怎么有点豆腐的香气??”林锦疑惑地开口,自从上次吃了鱼头豆腐汤后,他就深深爱上了那软软的豆腐,现在他一闻便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相似之处。
“小锦,你好厉害,这确实和豆腐有关。”笑哥儿没想到林锦一下就给闻出来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被林锦敏锐的嗅觉给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圆圆的。
他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嘴里还在不断的夸着“这也太厉害了,我原本还想着好好卖个关子,让你们猜猜,没想到你一下子就闻出来了,这鼻子也太灵了,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说完,他还伸出手冲林锦竖起大拇指。
笑哥儿是真的没料到他精心准备的秘密就这么被林锦给点破了。
“真的是豆腐吗,哥麽真的太厉害了。”溪哥儿听到林锦被夸感觉是夸了自己一样,骄傲的不行。“可是,豆腐怎么装在这竹筒里,这样不是容易晃碎了吗?
”不是豆腐,但是和豆腐有些干系。哎呀,我倒出来你们瞧瞧就知道了。“笑哥儿往摆放在桌上的碗里。只见那竹筒里装着些像碎豆腐一样的东西,晃一晃,好像又要比豆腐更软和些。
”哇~~“三人都被这给,齐齐哇了一声。
”快试试吧,可好吃了。“笑哥儿把桌上的每个碗都给盛满,催促着光顾着震惊的几人赶紧尝尝。
三人对视一眼,不不约而同的端起推到自己面前的碗。
溪哥儿动作最夸张迅速,端起来就送到自己嘴边,勺子都不用,就往嘴里倒了几大口。林锦先是嗅了嗅,一股浓浓的香味扑进鼻腔,这才用勺子舀了一小勺。
这东西入口还有些温热,口感滑腻腻的,咽下后,在余韵还一直萦绕在口腔里。
溪哥儿咂吧咂吧嘴回味着,”好像有股奶味。“评价完,又凑上前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没几下就见底了。
扫了一圈发现莲哥儿碗里也没剩多少了,瞄了瞄桌上的竹筒子,发现没有多少了,想着自家阿姆还没尝到,有些肉痛的把手移开。开始眼巴巴的看着还没怎么动嘴的林锦,林锦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只得又从自己的碗里给他倒了点,看他珍惜的用勺子一小勺一小勺的品尝着,这才接着喝自己碗里的。
笑哥儿也一气吃了了一大碗,长嘘出口气,一脸的陶醉。
看大家都喝的香,骄傲的扬起了下巴。他就知道,没人会不喜欢的。
”笑哥嬷,这是什么啊,真的好香啊,有奶香味但一点奇怪的味道都没有。“莲哥儿忍不住好奇的发问。他家条件比较好,5岁了还在喝羊奶,但是不管如何处理,羊奶都会有一股膻味,他喝不惯,后面不管赵阿麽怎么哄他他都不愿喝了。但是这个东西,一点异味都没有,还有股豆子的味道。
”这个啊,我把它叫做豆花,你们再尝尝这个。”笑哥儿神神秘秘的,又把那陶碗推到到几人面前。
只见那碗里放着些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团子,淡棕色的,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啊,味道好奇怪,”溪哥儿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口尝了尝,“吃起来香香的欸。”
“是吧,好吃吧。这边这些是炸的,你再试试。”
溪哥儿老实的又夹了一颗,疑惑的歪了歪头问言笑“笑哥麽好厉害,你是怎么发现的啊。”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就闻着香香的,看着也挺吃的,阿姆就做给我尝了尝。”笑哥儿一脸平静的解释,明亮的双眼里有点被遮掩的尴尬。
“哦,这样啊。”溪哥儿和莲哥儿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就不再追问了。林锦感觉笑哥儿有些怪怪的,但见笑哥儿没继续说,他也没再追问,低着头接着品尝。
笑见几人没有再问什么了,暗暗松了口气,他可不好意思说这东西他是怎么发现的,尤其是最后那一种。
其实正如溪哥儿所说,确实是没见着人卖这个东西的。就算是他们家,以前确实是从不吃那些东西的。
他们这做豆腐的手艺也是祖传的,所以每次做豆腐时,都会用干净的桶把不要的渣收集起来。他阿姆见那留下的渣还挺多的,闻着又这么香,舍不得给倒了,就会用来拌猪食。嘿,还真不别说,他们家猪吃了确实比往年长得更加的膘肥体壮的。他阿姆都把这当作他家的养猪秘方了。
他嫁给陆铁后,做豆腐都是要早起泡豆子的,陆铁心疼他,从不叫他起来帮忙。还是有一年秋天,他不知咋地醒的比以往早得多,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不住,干脆起来一起帮忙。
结果站在桶边往石磨里添豆子的他,一闻到那香味儿他瞬间就走不动道了。趁着其他人忙着没注意,用装豆子的勺子舀了一大勺就塞嘴里了,陆铁回过头看到他竟然把拌猪食的水给喂嘴里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连忙跑过来掰他的嘴,言笑哪能让他得逞,一咕噜就给咽下去了。吞完还得意的冲他笑,气的陆铁往他屁股上揍了几巴掌。
虽然最后,大家都在他强烈的推崇下,吃了都觉得确实不错,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笑话他。现在他家每次磨完豆子都会盛出些干净的,他阿姆也尝试了很多种做法,有煎的有炸的,就怕他吃腻了。
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告诉其他人他是怎么发现这项美味的,被家里人笑就算了,他可不想丢人丢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