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还有十天,顾之远就能进京了。”谢珩正色道。
“王爷,王妃,端王殿下来了。”凌浩一瘸一拐的进来禀道,他因为要杀宋昭的事被谢珩扔进了水牢,今天才从里面放出来。
不过,好在王爷最后没有赶走自己。
因为这件事,他虽然对宋昭还是有意见,但已经收敛了很多,至少明面上他不会再找宋昭的不痛快了。
谢珩蹙眉,“他来做什么?”
说话间,宋昭已经踏出了书房门。
谢珩忙不迭跟上,谢奕此人心机深沉,天天还装得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断不能让他单独见蛟蛟,否则蛟蛟被他卖了只怕是还要给他数钱。
杜清玥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无奈的耸耸肩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昭走到花厅时,只见谢奕正坐在凳子上喝茶。
他身着一袭玄色圆领长袍,头戴金冠,腰束玉带,喝茶的动作都显得优雅从容,端方无比,哪怕容色苍白,但这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赏心悦目。
他身上气质温和,和谢珩这种军营里走出来的,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端王殿下。”宋昭蓦地出声:“忽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谢奕闻言蓦地抬头,看到宋昭只身一人,身后并无谢珩的身影时,眼底划过一抹欣喜。
尤其她一袭红衣的样子,着实将谢奕惊艳到了。
“端王殿下?”宋昭见他半晌没反应,于是有些狐疑地再度开口。
谢奕骤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忙别过头去:“瞧宋大娘子这话说的,本王和五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也是兄弟,兄弟之间联络联络感情怎么了?”
“既然是联络感情,三兄不妨赶快好起来,随弟弟去校场好好切磋一番!”谢珩人未至声先到,尤其将“好起来”三个字咬得极重。
他又不是没见过谢奕真实的样子,现在跟他搁这装什么呢?真当他是皇后一党那群蠢货,放任一个隐患在眼皮子底下装病这么多年。
“咳咳,”谢奕象征性地咳嗽了两声,“五弟真会开玩笑,我这身子骨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是说好起来就能好的。”
谢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滚回你的端王府,本王这里不欢迎你。”
“我是来找五弟妹叙旧的,不需要五弟欢迎。”
一句话险些气得谢珩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来,好好好,他就知道谢奕来谨王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还有上次他看宋昭的眼神,可一点都不简单,现在终于暴露出来了。
凌厉的掌风距谢奕面门只有一步之遥,宋昭抓着谢珩的胳膊,眉头紧皱。
“谢珩,你发什么疯?”宋昭冷声道,满脸写着不悦。
谢珩眼底划过一抹受伤,成婚这么久以来,宋昭要么客客气气地唤他王爷,要么唤她殿下,只有那么一次叫了他表字。
今天她竟然因为一个外人,连名带姓地叫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咳咳咳,”谢奕继续捂着嘴咳嗽,咳得那叫一个卖力,“多谢宋大娘子救命之恩,本王无以为报,只好——”
“别装了。”宋昭白了他一眼,眼看他越说越荒唐,连忙打断:“你服用的什么药我都一清二楚。”
谢奕一噎,手腕一甩打开折扇在面上扇着,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实本王来找你们,是有事要提醒你们。”他四下望了一眼,宋昭挥挥手,让花厅内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王爷现在可以说了吧?”宋昭没好气道。
“你们得小心杜清玥。”谢奕指着宋昭:“尤其是你,宋大娘子,杜清玥对谨王妃的位置是势在必得的。”
“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杜清玥现在说不定已经是谨王妃了。”
“那倒不必,清玥是什么性子,我比殿下更了解,殿下若没有别的事,我就不留殿下吃茶了,请回吧。”
宋昭直接下了逐客令,搞了半天这人就是来跟自己说这么两句废话的?
“哎,我说你怎么不信我呢?我可告诉你,那杜清玥对谢珩这小子贼心不死呢。”谢奕不满道:“就方才,我的人还瞧见她和谢凌薇私下会面了,指不定两人盘算着怎么弄死你呢。”
“我知道。”宋昭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素心,送客。”
谢奕满炽热的话卡在喉间,被宋昭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
她到底知不知道后院女子的嫉妒心到底有多重?居然这么淡定?就她这样子,万一杜清玥要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珩憋着笑跟了出去,他对谢奕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敌意,毕竟前世他也算间接帮过自己,但今生她要是对宋昭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能怪他不念旧情了。
他随后上了谢奕的马车,眼含警告,“三皇兄,宋昭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能觊觎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能不能觊觎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好弟弟,本王听说你和宋大娘子还未圆房,那何不给本王一个和你公平竞争的机会?”谢奕挑眉,脸上的病态渐渐消散下去。
“那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和三皇兄无关!”谢珩咬牙切齿道。
怎么谁都想染指他的云蛟,这可是他觊觎了两世的人,这一世,谁也别想从自己身边抢走她。
哪怕她现在对自己产生了一些误会,也无所谓。
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今日的话,还望三兄能守口如瓶,若是传到了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就别怪弟弟不念那点根本不存在的兄弟情分。”
“五弟真会开玩笑,皇家何来兄弟情分?况且,方才大娘子还阻止你伤害我呢。”谢奕挑衅的看着他。
早知道宋昭这么有趣,当初他近水楼台,就该早早去求父皇赐婚,怎么也轮不到一个还在路上的谢珩。
不过既然他们还没圆房,那就为时不晚。
与此同时,节度使府,周怀玉和苏长卿相对而立,周怀玉眼神复杂的看着苏长卿。
“表兄,那日皇宫的事,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东宫难道不必我这个暂时待在京城的节度使更像是高枝吗?何况你还和太傅府的女娘平起平坐,以你家在大雍的财力,太子也定不会亏待你。”
苏长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没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