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雨很冷,冷到可以从皮肤钻进骨子里。
陆小夏把画袋搬回画室,看着画室脚步顿了一下,才朝外走去。
“小夏。”梁应骁眉头微蹙,看着陆小夏有些担忧。
“怎么了?”陆小夏回头看着梁应骁。
“你...没事,要不要去吃宵夜。我明天就走了,下次再见就是回学校了。”梁应骁擦了擦手,揽住陆小夏的肩膀“走吧走吧。”
陆小夏觉得有些莫名,但又没反驳。
“考完试你会回去吗?”梁应骁松开陆小夏。
“嗯,下周会回去。”陆小夏插着口袋,目视前方。
下周,那就是乔羿生日了。梁应骁眸子一暗,又有些心酸,“挺好的啊,走这边,那边修路堵住了。”
“哦,好。”陆小夏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你怎么了?”梁应骁其实并不想问,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如果陆小夏回答不好的话,他也只会干瞪眼。
陆小夏啊了一声,才知道哪里不对了。梁应骁的眼神,是和其他人一样的,担忧又怜悯的眼神。“我没事啊,你不会以为我在郁闷吧?”
梁应骁瞳孔微缩,有些被戳穿的尴尬“啊没有没有。”
陆小夏有些无奈“我真没事。”
“啊...你要吃什么。”梁应骁抬头看天,生硬的转移话题。
陆小夏看了一圈“嗯...拉面?”
“好啊好啊。”梁应骁快步朝店里走去。
“你明天就走吗?”陆小夏点完菜,看着梁应骁。
梁应骁点点头“是啊,我另外找了画室准备校考。”
“嗯。”陆小夏垂着头,找点什么话题好呢。
还没吃完,店里又来了几个学校的人。看见陆小夏和梁应骁,非得挤过来拼桌。还商量着吃完去外面玩儿。
“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梁应骁挠着后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别啊骁哥,你不去我们玩什么。人多热闹嘛。”男生撑着梁应骁的肩膀,怂恿着梁应骁。
“是啊是啊。”另外的人附和道。
“我也不去了,我有约了。”陆小夏看着手机,打断男生的话。
“行了,你们去玩吧,我累死了。”梁应骁扒开男生的手,嫌弃的摆了摆手。
“好吧,那算了。”男生耸耸肩,也没继续说话。
“吃完了?那我们回去了。”梁应骁看着陆小夏。
“好啊。走吧。”陆小夏起身。
走出店铺,陆小夏看着前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梁应骁抿着嘴“我又不是傻子。”
“是嘛。”陆小夏耸了耸肩,梁应骁脸上就写着大写加粗的有钱冤大头。
梁应骁点点头,一脸认真“当然啦。”
你开心就好,陆小夏摇了摇头。
回到园区。
“我买点东西。”陆小夏朝超市走去。
“好,我回去了。”梁应骁摆摆手。
陆小夏看着手机,快十点了。仲闫一应该到家了吧。
“到家了吗?”陆小夏发送消息。
过了几秒钟,收到了仲闫一的回信“到啦!”
仲闫一躺在沙发上,一句“吃饭了没。”还没发出,就收到了陆小夏的新消息。“有时间通话吗?”
仲闫一愣了愣,眼里浮现一丝担忧,怎么有点反常。拨通电话,陆小夏很快接通。
“吃饭了没?”仲闫一坐起身子。
“吃过了。”陆小夏靠在椅子上,有些放松。
“小夏,你怎么了?”仲闫一盘着腿,手指不自觉的扣了扣裤子。
“没有,我就是有点累。考完试回画室的路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了一开始学画画的时候,还有待在画室的这两个月,然后就觉得很感谢你。”陆小夏摸了摸鼻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仲闫一眼底浮现一丝柔光“怎么会呢,你该感谢你自己。”
“如果没有你,我是不会来的。”陆小夏呼出一口气,松了松手脚,又接着说道“好烦啊,还要一周才能回去,我现在就想回去了,我想见你。”陆小夏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耳畔边的撒娇。
陆小夏的话落在耳边,轻飘飘的,也痒痒的。仲闫一嘴角扬起“好啊,那你回来后第一个见我。”
陆小夏看着地面,下过雨后的水泥路,还有蜗牛爬过,爬的很慢很慢“好啊。”
美术联考出成绩大概需要二十天,剩下的时间就是准备校考,然后去各个考点进行考试。
陆小夏听了老师的建议,除了国立艺术院,还报考了几所省内的美院和大学。
很快,时间指向一月十八日。
这天是周日,天气很好。蓝天万里,白云都是一团一团的。
走出高铁站,就看见仲闫一抱着手,站在出口等着。
“阿闫。”陆小夏笑眯眯的走来,明眸皓齿,眼睛里都有柔光。
“嗯。”仲闫一看着陆小夏走到自己身边。
“那我们回去吧。”陆小夏把包挪到靠外的那一边,再和仲闫一并肩朝外走去。
“你后天几点走?”仲闫一偏头看着陆小夏。两周没见,头发都长长了,带点自然卷,还挺好看的。
“十点多。”陆小夏揉了揉脖子,打了个哈欠。
“困了?”仲闫一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陆小夏“吃不吃?”
“吃!我不困啊。”陆小夏拿走其中一块。
仲闫一笑了笑,把另一块拆开放进嘴里。“你直接回家吗?我晚上还要去学校。”
“我回去理个头发吧,太长了都遮眼睛了,不过我头发长的还挺慢的,要不推掉算了。”陆小夏看着仲闫一,一脸真诚。
仲闫一眉头一皱“不行,剪短不就好了,大冬天的推掉多冷啊。不是,你头发长点好看。”
“你喜欢吗?嗯...我是说我的头发...”陆小夏抿着嘴,有些无法直视仲闫一的眼睛。
仲闫一偏开头,沉默了半分钟。“嗯,喜欢。”
时间和空间好像剥离,两个人明明走在一起,却好像相隔很远。
这句喜欢,似乎也带着其他的意思。
空气明明很冷,却带着暧昧的温度,浸入骨髓,心脏都像是在擂鼓。
“那下次再剪吧。”陆小夏捏着手指,余光看着仲闫一。
“好。”仲闫一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