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之后,马文博也没闲着,就算是宋珣态度不好,他依旧照常的嘘寒问暖。
就算宋珣对他态度非常不好,也甘之如饴。
到了县城,马文博和宋珣找了半条街,才找到一家还有空位置的客栈。
马文博殷勤的给宋珣铺好了被子,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到了下午,马文博三催四请的,笑的谄媚邀请宋珣一起下去吃饭。
到底是自家大姐已经看好的男人,宋珣虽然不满,也不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见宋珣答应了,马文博心里重重的舒口气,这个小舅子实在是难缠的很。
如今县城里最大的事情就是这次县试了,各家的客栈里住满了人。
如今正是饭点,一楼的餐厅里更是格外的喧哗。
马文博眼疾手快的抢到了一张桌子,连忙招呼宋珣坐下。
只两个人,两人点了三个小菜,如今正是科举期间,两人都很注意,并没有饮酒。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吵的宋珣头疼,只想吃完饭赶紧离开。
本来就已经够烦了,偏偏还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挑衅。
\"这不是马家的嫡长子吗?怎么落魄成这样,怎么沦落到住客栈了,我听说你家不是在县城里买了宅院吗?怎么?你没能住过去?\"
一道挑衅的声音传来,宋珣抬头望去,一个尖嘴猴腮,书生模样打扮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正嘲讽的看着马文博。
看清楚这读书人的脸,宋珣有些沉默。
长成这么个尖嘴猴腮的样子,也能参加科举做官?
马文博的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人,“你这个马文宇的狗腿了来我面前找什么存在感?”
尖嘴猴腮一愣,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和马兄可是好兄弟,你这个卑贱之人懂什么,和你那个娘一样,不知廉耻。”
马文博原本对尖嘴猴腮的挑衅不在意,但是听到对方说他娘,他再也忍不住了。
暴怒的站起来,就要上前抓住尖嘴猴腮的衣领,眼底全是愤怒,“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
涉及到他娘,马文博已经顾不上读书人的斯文,挥拳就向尖嘴猴腮的脸上砸去。
尖嘴猴腮也不是吃素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跟班呢!
他一声令下,两个跟班也凑了上来,眼见两方就要打起来。
而且还是三个打马文博一个。
一边吃饭一边看的津津有味的宋珣,“……”
不是读书人吗?这才对话几句就打起来了?
眼看马文博这个孤军奋战的书生要吃亏,宋珣叹口气,赶紧站起来,大喝一声,\"官差来了。\"
此话一出,正准备殴打马文博的几人一愣,连忙向门口看去。
趁着他们走神的这片刻功夫,宋珣眼疾手快的把马文博提了出来。
尖嘴猴腮暴怒,“你这小子居然敢骗我。”
说着又要再冲上来。
宋珣看着不远处向这边飞奔的店家,宋珣冷笑,“掌柜的,你不用着急,今天这里损坏的任何财物,找这个尖嘴猴腮要就是,若是尖嘴猴腮付不起,就找他的好兄弟马文宇去,那可是清河马家的嫡子呢!”
“以清河马氏的清名,想来是不会赖账的。”
此言一出,张牙舞爪杀过来的尖嘴猴腮顿住了,“你胡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关马公子什么事,你一介庶民,也敢诋毁清河马氏的清誉?”
尖嘴猴腮恶狠狠的瞪了宋珣一眼,若是因为这点事败坏了马公子的名声,马公子肯定饶不了他。
“怎么,你刚刚不是为了马文轩来为难他的嫡兄的吗?这如何与他无关,莫非是他忌惮他的嫡兄考的好,派你来打断马文博的手?”
尖嘴猴腮一愣,警惕的看向宋珣,“你……你胡说什么?”
尖嘴猴腮整个人都有些心虚,也顾不上收拾马文博了,顶着一种探究鄙视的眼神,他落荒而逃。
完了,办砸了马公子交代给他的事,还被抓住了这么个把柄,尖嘴猴腮只觉得满心懊恼。
马公子肯定要牵连他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搭上的人脉啊!
等几人走了,马文博这才松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右手,满心后怕。
他感激的看向宋珣,“宋兄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肯定就和那几人打起来了,他们肯定是马文轩派来毁了我的。”
若是他的右手伤了,这一次的乡试肯定参加不了了,更甚者,若是他狠一点,他这辈子也没法参加科举了。
想到这里,马文博满心后怕。
宋珣若有所思的看了马文博一眼,他倒是没有调查过马文博,没想到对方家里大戏还不少。
想到这儿,宋珣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家庭这么复杂,大姐嫁进去说不定日子更难过。
两人回到房间里,马文博苦笑一声,“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话音落下,他根本没给宋珣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母亲的家族和马家是世仇,世代不通婚,但是凡是都有意外,我娘和我父亲相爱了。
他们遭到了两个家族的反对,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于是我父亲带着我娘私奔了。
在外三年,两人的日子十分难熬,尤其是我出生之后,我父亲就后悔了,他偷摸着抛弃了我娘和我,跑回家了。
我外公勃然大怒,顺着父亲回来的足迹找回了母亲和我。
我外公为了我母亲,向马家妥协了,给了母亲无数陪嫁,把她嫁了过来。
入了马家门的我和母亲日子十分难过,两家本来就是世仇,再加上私奔的事,父亲的冷淡不闻不问,在父亲的小妾一个接着一个生孩子之后,母亲满心绝望。”
“我娘是被马家人,是被父亲害死的。”
说到这里,马文博满心的愤恨,“十五岁那年,我偷偷的听到了,当初的那场私奔,都是马家,都是父亲的阴谋,他引诱我母亲私奔,然后抛弃她,拿捏我母亲的娘家,当初我娘私奔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若是不能嫁到马家,娘和我死路一条,为了母亲,外公付出了大代价,才让母亲嫁到了马家。
后来外公家发生了不少事,家族势力一年不如一年,短短的十年间,就被马家吞并了。
舅舅和外公被算计,相继死亡,家族被灭,母亲被贬为妾室,了无生趣,自缢而亡。”
说到这里,马文博痛苦的闭了闭眼,面上泪痕一片,“这一切都是马家的阴谋,我娘死了,被随意的扔到了乱葬岗,我在乱葬岗翻找了一夜,只找到了母亲的衣角。”
回忆起以往的那些经历,马文博满心都是苦涩与深沉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