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珣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皇帝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原主那一世,太医院拼尽全力,也只能给皇帝吊了三年的命。
皇帝布局三年,废太子,废了前面的两个儿子,给五皇子铺路。
五皇子被封为太子不到一个月,皇帝就驾崩了。
五皇子入朝不久,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心腹。
皇帝死后,五皇子花费了不少心思,用了几年时间,才把朝廷的权力完全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今皇帝让他教导五皇子,宋珣自然求之不得。
只要皇帝对他考察满意了,这三年时间一定会把他提到高位,辅佐未来的五皇子肃清朝廷,顺利登基。
这是一条通天台阶。
皇帝如此看重,宋珣自然不会拒绝。
宋珣给五皇子讲学,丝毫没有在朝廷中掀起任何波澜,皇帝藏的好,如今根本没有人把五皇子看在眼里,没有人会认为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能登上皇位。
反倒是宋珣接连升官,让整个朝廷为之侧目。
快,实在是太快了。
……
太子等人禁足了三个月出来,只觉得天都变了。
他们的人在朝廷中消失了一半,舅家和妻族如今和鹌鹑一样,再也不见之前的野心勃勃。
几人脸色难看,这是后悔支持他们了?
他们都是一个利益同盟的,早就深深的捆绑在一起,现在后悔也晚了。
只可惜无论他们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舅家和妻族都不为所动。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他们连自己的势力都使唤不动了。
再次从太子妃家里无功而出,太子去了自己的侧妃家中,依旧一无所获。
回到太子府的太子殿下面色铁青,对着太子妃就是一阵训斥。
太子妃木然着脸,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训斥,也麻木了。
太子妃这副模样,又把太子气到了,太子毫不留情的抽了她一巴掌,转身离去。
等太子的身影消失了,太子妃的贴身婢女眼眶红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太子妃摇了摇头,“下去吧!”
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嫁过来这么久了,她这个枕边人最清楚。
好色成性,凉薄自私,和这样的人共事,就算为他付出一切,对方也只会当做理所当然,是你的荣幸。
她不止一次劝家里,不要帮着太子了,这是一条不归路。
就算成功了,家里也不会有好下场。
太子妃笑了笑,如今家里终于听进去了。
她不希望太子登基,若是他死了也好,她只有一个女儿,未来的新帝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肯定要容得下她们。
太子气愤的回到书房,幕僚把这三个月的调查结果拿了过来。
太子看着纸上的文字,越看,脸色越黑。
看到最后,他气的把手中的折子扔出去,站在书桌前踱步片刻,眼底闪过暴戾之色,一把掀翻了身前的桌案,“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胆小如鼠的废物。”
若是宋珣在这里,一定会嗤笑一声,最废物的人还骂别人废物,还蛮好笑的。
两个幕僚还站在书案前呢,书桌翻了,两人被砸了个正着,痛苦的闷哼一声,被压到了书案底下。
太子只是瞥了一眼,丝毫没有觉得抱歉,反而又骂了一句,“废物,废物。”
两人倒在地上,冷汗岑岑,一个抱着腿,一个捂着腰,看起来都伤的不轻。
“宋珣他算什么东西,他去了一趟,这些人就连自己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了?他还升官了,父皇是老糊涂了吗?一个泥腿子,他也配。”
倒地的两个幕僚面露骇然,连忙低下头,连呻吟声都不敢发出。
疯了,太子这是彻底疯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脑子得多不正常?
倒在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退却之色。
太子丝毫不知自家的两个幕僚要跑路了,还是自顾自发脾气。
最后两个幕僚是被抬出去的,临出门的时候还被太子骂了没用。
两个幕僚,“……”
两个幕僚都要气笑了,就连他们也觉得,自己挑选主子的眼光可真是卓绝。
这么厉害的“主子”还真是少见。
太子气完了之后,就开始召集幕僚商量对策,他一定要给宋珣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等幕僚们到了之后,太子愣了愣,“其他人呢?本太子召见也敢来的这么慢?”
为首的幕僚嘴唇蠕动了下,没有发出声音。
太子不悦的瞪过去,“说!”
幕僚幽幽的开口,\"殿下,他们都跑了。\"
太子先是一愣,“跑了,什么跑了?”
随后勃然大怒,“你说什么,跑了,他们居然敢背叛本太子。”
太子不可置信,这些幕僚都是他养着的,他们居然敢背叛他,他们怎么敢。
为首的幕僚叹口气,“殿下,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们如今的处境很不妙。”
太子愤怒的想要发疯,在幕僚的劝慰之下冷静了少许。
“殿下,报仇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生存,皇上这一连串的手段,疯狂的打压殿下,皇上这是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啊!”
废太子这三个字一出,太子殿下心神俱震,“不可能,本太子可是长子。”
为首的幕僚定定的看着太子,声音冷静,“殿下,你仔细想想,仔细想想陛下这些年对您的态度,陛下有没有教导您帝王之术,想一想殿下您的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
幕僚越说,太子的脸色越阴沉。
但眼前这人是自己最信任的幕僚,太子并没有迁怒,反而顺着他的话想了起来。
他是长子,却不是嫡子,他的母族显赫,曾经手握重兵,他的太子之位,是外公出征之前,皇帝给他定下的名分。
太子想了很多,父皇是真心立他为太子吗?
自从外公一家交了兵权,父皇对他越来越严厉,动辄处罚。
想到这里,太子一瞬间冷汗岑岑,“若不是我,父皇属意继承人是谁?三皇子还是四皇子?”
幕僚看着太子,目光灼灼,一字一顿的开口,“太子殿下,无论皇上属意的人是谁,都不是太子殿下,殿下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
幕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