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放在邓布利多自己眼皮子底下,确实比让他在霍格沃茨里野蛮生长来的安全。
邓布利多真是为这群小巫师“操碎心”。
不过……
塔纳托斯看向楼梯下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正等在楼梯口的埃尔维斯。
邓布利多特别提到“查尔斯”,是有意试探他还是单纯询问?
不论是什么,只能说真可惜,他现在也确实不知道查尔斯代表什么,只是戈黎尼娅永远不能对他说谎而已。
看来邓布利多知道的比他想的要多……
“一起走吗。”看到塔纳托斯走下来,埃尔维斯抬起头来说道,“我听斯莱特林的人说你来了校长室。”
“嗯,走吧。”塔纳托斯没有多说,径直向前走去,埃尔维斯马上跟上了他的脚步。
“校长找你是因为洛哈特吗?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不像是会翻旧账的人。”
埃尔维斯歪头看着他的侧脸,一张娃娃脸乖巧得让人总是幻视一只讨巧的灰色猫猫。
“你很关心我。”塔纳托斯停下脚步,没有被眼罩遮住的绿眼睛和他对上视线。
埃尔维斯耸耸肩,“朋友之间不都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突然凑近,眼睛显得更圆了,“难道不是吗?”
塔纳托斯沉默了一下,他盯着他,最终只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嗯”。
埃尔维斯脸上一时间流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那对狭长的眼睛仿佛两道弯弯的月牙儿一般眯起,叫人看不清他真正的神色。
“那我现在可以叫你塔纳了吧。”
“随你。”
……
凯特尔伯恩教授的保护神奇动物课通常受到广大学生们的好评。
当然,如果按现在来讲,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塔纳托斯的评价。
看着周围惊恐地远离塔纳托斯的嗅嗅们,凯特尔伯恩教授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先安慰受惊的嗅嗅还是安慰这位斯莱特林新生了。
“呃……”凯特尔伯恩教授斟酌着用词,“你要不再试试看,对它们耐心一点,轻轻抬手……”
他将背后的一只嗅嗅放到面前来,塔纳托斯挑了挑眉,一点一点蹲下身向它伸出手。
可是还没等触到嗅嗅的皮毛,原本尚且还算安静的嗅嗅就疯狂地叫了起来,挣扎着一骨碌蹿到凯特尔伯恩教授身后去了。
“教授,我想我可能不太适合进行这类实践活动。”塔纳托斯有些无奈似的摊手。
凯特尔伯恩教授用那只魔法木制的手挠挠后脑勺,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你先在一边看着吧,下课后我跟校长说明一下。”
塔纳托斯应声,乖巧地找了一个离嗅嗅们远一点的地方站着,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凯特尔伯恩教授疑惑的咕哝声。
【你吓到它们了,塔纳。】戈黎尼娅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群畏惧死亡的胆小鬼。】
语气倒是挺愤世嫉俗的感觉,也不知道它从哪里吃来这些稀奇古怪的情绪的。
戈黎尼娅一向神出鬼没,塔纳托斯也不去管它,他的注意力早就落在人群的最后面。
那里有个穿着格兰芬多院服的女孩,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生不见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最后,手里还一直抱着那本熟悉的日记本。
她脚边的嗅嗅有些好动地扯扯女孩的袍角,她才突然惊醒似的照着凯特尔伯恩教授说的那样去安抚它。
【看来你哥哥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呢。】戈黎尼娅说,【只是欺骗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未免有点太逊了吧,还不如一开始乖乖听你的安排。】
【不过才十五六岁的魂片,说不定也只能想到这些,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份运气的。】
塔纳托斯不置可否,他缓缓偏过头,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遮盖住了眼眸深处翻涌至熄灭的浪潮。
一切似乎都开始如钟表的齿轮般井然有序地进行着,除了逐渐放飞自我的洛哈特。
他简直把学校课堂搅得乱七八糟。
又一次周五从校长室学习完出来后,塔纳托斯在转角处被一道只顾埋头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书本哗啦洒了一地,塔纳托斯甚至被撞退了好几步。
“需要我……”帮忙吗?
话还没说完,红棕色头发的少女就赶紧蹲下把书捡起来,在混乱中说了一声“抱歉”便赶快跑走了。
塔纳托斯伸直原本作势要弯下的腰,偏头望向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是金妮。
他转回头,发现不远处就是盥洗室。
塔纳托斯伸手整了整被撞歪的外袍,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
“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原本晚一步去礼堂的埃尔维斯突然看到才走到盥洗室旁边的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嘴角微不可察地拉平了一点。
“邓布利多教授今天讲知识的有点多。”
他脚步不停,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上次的魁地奇比赛因为大雨终止了,听说他们准备在下周重新举办。”
“那颗游走球……”塔纳托斯顿了一下,偏过头看他,“还要继续使用吗?”
埃尔维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霍琦女士检查了游走球,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过鉴于它有那样的前科,霍琦夫人最近还是决定换一颗游走球。”
说完他还故意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被一颗游走球针对,这位救世主可真可怜。被一不小心砸中的话,估计要躺好久吧。”
他似乎话里有话。
塔纳托斯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埃尔维斯正准备再说些别的话题,就见到迎面快步走来三个穿格兰芬多院袍的学生。
他们脚步急得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如果喜欢抓着人宣传自己的洛哈特算得上是鬼的话。
当哈利快步地经过旁边的斯莱特林生时,他突然感觉额头的伤疤处有一瞬微小的刺痛。
有什么好像要从他的伤口里抽离,但马上又如拉断的丝线般悄然归于平静。
哈利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但是在愈来愈远的距离中他只能看见那个标志性的医疗眼罩和一闪而过的墨绿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