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虚脱似的倒在床边,听完罗恩的话又一骨碌爬了起来,跑到寝室的镜子前查看自己的脸。
他又恢复了正常,他戴上眼镜,摸了一把自己脸,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五十年,五十年……”旁边早就收拾好的赫敏在床前的空地上边转圈边嘟囔着。
罗恩被她吵得脑瓜子嗡嗡的,“别转了,赫敏。”
“对,那本日记!”赫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像是想到什么双手一拍小声惊呼了一下。
她赶紧在自己身上“翻箱倒柜”一阵,终于摸出了那本昨天中午在盥洗室捡到的日记本。
“你之前说过的,罗恩!”她将那页只写着“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签名页打开举在罗恩面前,“那个里德尔,1942年获得学校的特殊贡献奖!”
“正好是五十年前!”
哈利这时候也转过头来看她,“这么巧。”
赫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是巧合,哈利。”
“你们用脑子想想。”
“我们现在从里德尔那里知道,上次打开密室的那个人是五十年前被开除的——我们暂且将它当做是真的。”赫敏拍拍日记本,“而现在,我们再联想一下这本日记本的里德尔也是在五十年前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
赫敏把书摊开放在两人面前,两个男孩都认真地倾听着。
罗恩认真地“呃”了一声,“所以是他打开了密室?”
“之前的里德尔会不会……啊呀,不是!”赫敏抓狂,“开除!罗恩,打开密室的人被开除了!他可能是知道更多关于密室的事情,或许就是他抓住了打开密室的人而获奖了,毕竟密室就是在那个时候打开的。”
“我们一定要看好它,这次制造了这场混乱的人如果知道了这本日记本的存在也一定想要它的——他绝对不会想让我们知道密室的秘密的。”
赫敏双手抱胸,表情格外严肃。
哈利有些不明觉厉地拍拍手,“很有道理,赫敏。但是如果他没有写这些怎么办?”
“呃,怎么会……”赫敏原本很有底气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一旁的罗恩把那本书捡起来,翻来倒去了好几遍。
但很遗憾的是,里面都是空白的页面。
他有些懊恼地对赫敏说道:“没用的赫敏,他什么都没写,你的推理没用。”
“或许是隐形墨水。”
“或者我们还能试试其他的!”
……
那边三人组正对着一本空白的日记本绞尽脑汁,这边塔纳托斯正仰靠在变出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tom正乖乖地窝在他的肚子上,感受塔纳托斯一阵又一阵的轻抚。
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了,但令人“欣慰”的是,这次进来的不再是哈利伪装的埃尔维斯了。
“感觉怎么样了,塔纳。”
灰色头发的男孩在他身边停下,坐在了沙发上。
tom摇了下尾巴,算是打了招呼。
“你不来我会更好。”他有点犯恶心,脑袋一抽一抽得疼,根本没精神跟埃尔维斯玩你话我猜的游戏。
男孩耸耸肩,面上微显无奈。
“原谅我塔纳,不见到你我会很难受。所以,还是你难受一下吧。”
油腔滑调的,让塔纳托斯更加坚信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过我可是来告诉你最近最好一直生病呢。”
塔纳托斯睁眼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偏过头合上了眼睛,“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洛哈特要做什么。”
埃尔维斯笑得格外奸诈,“如果你不想被某些家养精灵随时随地拦住,听它读一些酸倒牙的情诗的话,最好还是一直生病待在寝室。”
塔纳托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随口“嗯”了一声。
埃尔维斯尤觉得意犹未尽,凑近一点继续说;“如果你想听,我也不是不能读给你听。”
仿佛这句话戳到他自己某种奇怪的爱好了,他噌得一下站起来,跑到塔纳托斯的耳边蹲下。
他的呼吸铺洒在塔纳托斯的耳边,“塔纳,你想听吗?一定要听啊~”
塔纳托斯烦躁地发出一声“啧”,挥手让他离开点。埃尔维斯像拿到了许可一样,笑着走回沙发旁坐下。
他翘起二郎腿,手一伸,休息室角落书架上就飘下来一本诗集,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随手一翻,挑中一篇诗就开始念了起来。
火焰在的壁炉里静静地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跳跃着映照在周围的墙壁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他低沉的声音沉没在黑色的光影里,让人昏昏欲睡。
塔纳托斯没有睡着,他在想一个人。
一个将他砸碎,又将他粘好的,哥哥。
从昨天开始他就想了很多。
从哥哥一向比他要大的手掌想到哥哥宽阔的肩膀,他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汤姆还会抱他的时候,他将下巴搭在汤姆的肩膀上,就觉得世间的一切爱都不过如此。
他那么爱他,只是觉得要离开他就难以呼吸,但是还是坦然地选择了死亡——为什么?
为了永恒的拥抱,为了永恒的爱。
他从来没有觉得不幸。
就像荆棘鸟一生的使命就是扎死在最爱的那根荆棘上一样,他生命的全部就是为了至死暴烈地去拥抱汤姆,用物理的爱填满他所缺失的生理的爱。
他们是一同诞生的双子,是本来就该融为一体的胚胎,是至死不爱和沸腾的至爱,是镜面,也是反面……
塔纳托斯在后面几天一直待在寝室,庞弗雷女士在其间也担忧过他的状况,因为实在是没能找到外伤导致生病的证据,最后只能推测是灵魂上出了问题。
为此庞弗雷女士还去了一趟圣芒戈,但还是一无所获,只好让塔纳托斯先休息,看看后面的情况如何。
好在塔纳托斯的病情一天一天在恢复。
可是学校里的情况就没那么好看了。
还没等塔纳托斯病好出寝室,tom就给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邓布利多被董事会停职了。
这真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对马尔福、阿拉德、查尔斯和他以外的人来说确实是。
塔纳托斯估摸着救世主的行程,准备做点什么。
血液沿着苍白的指尖滴下,沉甸甸地坠落到早已准备好的透明药剂瓶内。
暗沉的血液在其中晃荡着,漾开一圈一圈稠黏的波纹。